范范点点自己的鼻子。
戴檬眉头一皱,差点暴走,一句“卧槽”挂在嘴边,费好大劲儿克制了一下。
咋,以为她刚刚在擦鼻涕?
请问呢?
“我鼻子痒,鼻子痒你懂不懂。”她把纸往桌子上一丢,斜视范范。
好家伙,一丢她就后悔了。这一激动,鼻腔真有了湿意。
她偷偷摸摸贼眉鼠眼地重新拾起,心虚地看一眼身前的人。
此刻范范交叠着双腿,撑着额角靠在沙发上,偏头看着戴檬,对上她目光时,挑了挑眉,眼神里全是戏谑,嘴边挂着不经意的笑。
戴檬捏着纸巾双手覆在鼻梁上,别过眼瓮声瓮气地说:“那叫‘寅时’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范范把视线落在沙发上,伸出食指在沙发布料上画着圈,她一边动作一边解释:“和我名字的音撞上纯属巧合,我开这个工作室完全是因为茉茉。”
范范眼神暗了暗,叹气声隐藏在起伏的呼吸里。
“茉茉经常失眠,夜里三五点没睡都是常态,严重的时候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其实正常情况下三五点钟应该是深度睡眠的时间,我希望她能有一场又一场的好眠,所以用了这个名字。”
范范换了个姿势,坐端正了些,润了润嘴唇,看着戴檬继续说:“还有我工作室的楼层。”
她眼神不那么柔和了,唇角没了笑意,整个人看着认真又严肃。
戴檬安静地看着她,看见她微蹙眉头,虽在眨眼之间,但还是落进了戴檬眼里心里。
她看见舌尖把两瓣儿红唇顶开,耳朵里进了声音。
“十八这个数字很妙。”
“也不能说很妙。”范范思索着纠正。
“就,很特殊。”
“有人说十八是地狱,但十八却象征着青春活力,是每个人都喜欢念叨的一句‘如果我还十八’,是希望和梦想的开端。”
“而对于我,十八,也是我治疗茉茉的第一年,她的十八岁。”
范范说完看着矮几上的一个摆件发呆。
“因时。”戴檬拖着软柔的声音,眼神乖巧且无辜。她发现此刻范范有些难过,看着思绪像是飘了很远。
范范眉心一跳,心顿时咯噔一下。她扭头看向戴檬眼睛里兵荒马乱。
“吓着你了?抱歉啊抱歉。”戴檬挠了挠额角。
范范把眼神收回来,捏着指节缓解心跳。
不是吓着了,是太像了。
她缓缓呼吸,轻声问:“怎么了。”
阳光懒洋洋的躺在窗边,用轻纱做被,像聆听小孩对话的长辈。
“我昨儿想了一夜。”
“其实我看着挺不稳重的,特别每次看见周茉吧,我就跟智商有问题一样,话也不会说了,腿也不会迈了。”
“虽然我说我会竭尽所能,可我却不知道如何走出第一步。”
“我怎么让她相信我。”
戴檬面露难色,眉头皱出小山丘。
“我给茉茉试了很多方案。”范范起身往办公桌走。
戴檬准备跟上,被她一个动作阻止了。
随后范范拿来一个文件夹,随手一翻递给戴檬。
“常规的方式我都用尽了,但效果仍旧甚微。”
“所以,你就用你的方式。”
戴檬阅读着文件夹里的文字,对于心理学她一窍不通,里面有些专业的名词她看不太懂。但有些药物她看着眼熟。
“这个药可以用到这个剂量?”她不可思议的望着范范。
范范探出脖子,确认一眼说:“她用过最大的量是四片。”
戴檬瞳孔地震,网上说一般用半片。她又翻了几页,而后一脸无措地看着范范。
“我有一个方案,不过还在和医生讨论中,等有了结果告诉你。”
“目前你可以自由发挥。”
“只要不触及她的雷区,你就是一剂良药。”
范范说的无比肯定。
这反应让戴檬踏实了许多,她眨眨眼,视线里又牵出些好奇,带着探究的目光她问:“茉茉的治疗室在哪里?我能去看看吗?”
她昨晚对“寅时”也做了一些了解,官方介绍里写了它的模式和特点。除了对于名字的好奇,还有一个就是让来寻求帮助的人自行选择自己喜欢的空间,她很好奇茉茉会选择什么样的。
范范抬起手臂,半曲着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
戴檬不明所以地跟着她看了看天花板,用眼神问询:“啊?”
“就是这里。”
“她最喜欢的也是在这里睡一觉。”范范指了指戴檬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