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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回旧地.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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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真勇敢...你的爸爸不爱你,也不爱妈妈,但我们离不开他,离开了爸爸,妈妈会死的——所以清清以后要一直都这样保护妈妈,这样,妈妈才会爱你,也只有妈妈会爱你,明白吗?”

何清不明白,也暂时无法理解她口中的爱指什么,但他能听得懂絮絮叨叨的下一句。

“清清身上的伤真重,不过没关系,妈妈会照顾你的......如果离开妈妈,真不敢想清清会不会就晕倒在哪个角落,然后死掉呢。”

“如果哪一天、清清离开这里,要记得回家、回到妈妈身边,知道吗?”

女人神经质的声音轻缓至极,仿佛极度地惧怕着惊扰了什么,于是这惧怕全都变成了一声一声地诱哄,锁住了什么都不明白的稚童,让他惶恐,让他依赖,让他离不开、也躲不掉那些自愿代替她承担的伤痛。

何清的双眼有些失焦,在他的蛊惑下觉得愈发迷茫,也只能轻轻地点头。

这样的话,在三年里,母亲说了千百遍。

母亲说完话很快走了,卫生间里只留下了何清一个人。小何清无力地半倚在墙上,却不敢把背落下去,唯恐蹭到了那些妈妈给他的用来疗伤的“药物”。

他缓了许久,才轻轻嘶痛着站起身,走出卫生间,只看见床上酣眠的父亲,还有蜷在小床边睡着的母亲。

很快,何清走出了家门。

他终于敢微微松一口气——尽管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在家里会觉得心脏沉沉地喘不上气来——又看向旁边的空地。

如果他孤身一人,必定挣不开这道交纵的蛛网。

但他其实有一个一直陪着他的、父母都看不到的朋友。

在他切菜时,这个朋友站在凳子旁;在他饿肚子时,这个朋友拉着他的手;在他冲上去挨打时,这个朋友站在他身后,像他保护“家”一样保护他。

尽管那些拳脚依然尽数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到何清身上。

而现在,白发顺滑的朋友站在他旁边,唇抿成一条直线,在生闷气。

这个小雪人闷闷不乐地控诉他:“你又受伤了。”

何清拉他的手,又下了一层楼,才敢小声和朋友说话:“我错了。”

直觉般的念头——他不能让父母知道这个朋友存在,这得是一个秘密。

雪人还是不开心,但是不想让何清和他一样不开心,于是很快垂睫收起了情绪,只把他拉进这一层的一个房间里。

这里是雪人创造的、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简陋的小床、昏黄的灯光,还有一个小木柜,上面堆着几本厚书。

雪人在秘密基地里闷闷地抱住了小何清,为表达自己的不满将脸埋在何清的肩窝,发丝蹭得何清有些痒。

几年前他们刚见面时也是这样,也是这样的场景——母亲一如既往地对他说些体贴温情的话,他一如既往地带着满身的伤。

那一次伤得格外重,让他觉得身上很冷,站不起来,就想在这间脏乱的卫生间里睡过去。

独自昏昏欲睡之际,他的神思似乎要陷入一片无望的黑漆,却看见一身雪白的人突然出现在他家中,幽幽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那时,几近昏厥的小何清就是被他牵着,恍恍惚惚地被带来这里。

雪人是他给这个朋友起的名字,因为他的朋友没有名字,身上又很凉,和他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感受过的那点点雪一样。

在小何清的世界里,那不是融化得很快的微雪,而是难见的稀世珍宝,可以无影无形,可以纯白剔透,可以晶莹无暇。

他问过雪人秘密基地是从哪里来的,雪人不回答。他又问雪人,你的家人在哪。雪人这才说:没有家人,只有你。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可怜的孩子就来到这世界上的一片雪,除了那个孩子之外,无牵无挂。

但是在小何清的思想里,没有家人是一件很让人难过的事情。

那一天,雪人抱着他,而他沉默地被抱着,最后慢慢对雪人说,那我们以后就互相是家人吧。

他想到了母亲,却更想记起那个已经消褪的声音,最后都失败了,只能轻轻补上一句:

我也只有你。

现在,小何清像往常一样任他抱着,同样把脸埋在对方的肩窝里。

他们不看彼此,沉默地感受着对方的存在、以及每一次呼吸。

在灯光下,在黑暗里。

何清不知道原因,但被雪人抱着似乎能减轻疼痛,所以他们已经养成了日常抱一抱的习惯。

不疼了,他用脸蹭了蹭雪人的脖颈,长发纠缠,雪人会意放开了他,却又看着他。

“后天你的家里会来一个人。”这片几乎从不干涉他的凉雪突兀开口道。

“......?”

看着何清疑惑地歪了歪头,雪人挨着他坐在床边上,慢慢解释:“你会被带走,可能会死。”

“......死?”

“像你上一次差点晕死在那个房子里一样。”雪人平静地继续说着,“再也睁不开眼,再也听不到声音。”

也见不到雪吗。

“为什么?”

他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是雪人听得懂,告诉他:“你的爸爸要卖掉你。”

何清沉默下来,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再问。

雪人也不再说话,不问何清想不想离开,也不指导他做任何事情,他只默默把何清安置在小床上,拢起柔软的被子盖在小何清身上,然后说,睡吧。

“今天没有故事吗?”何清埋在暖色的被褥里看他。

认识后的每一个夜晚,雪人都在给他讲各种各样的外面的事情,讲高山上冰川融化,汇流成河、讲森林中新雨初停,万物生长。

讲能补全何清认知的一切。

“没有了。”雪人低垂着眼眸,“......曾有人讲给我听过的,我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

“...唔。”何清不知道是谁讲给雪人听过,他想问,但他莫名知道自己不能问出口,不然他的朋友会伤心。

......或者说,雪人已经开始伤心了。

于是他躺在床上,想了想,认认真真地轻声承诺:“那等我们以后去看了别的,换我给你讲。”

雪人同样躺上了那硬邦邦的床板,在被子里和何清自然地互相拥住,声音低低的询问他:“你想要离开这里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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