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就是一死——所有人都这么想。
于是他们面临了第一次惩罚。
【检测到“移动筹码”干扰游戏进行,施以随机处罚——落石。】
第一批队友死了,大部分死在那场落石里。
所有人都为他们的解脱感到轻松——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生命买单,选择死去是他们的自由。
然而很快,天梯再次启动。
新的失败的赌徒被送了下来,补全了之前死亡的人数。
无辜者们站在那里,是赌场明目张胆的轻视。
没人再敢轻易死去了,不是心软地怕连累其他人,是怕自己死后也要背上一条性命,睡不安宁。
是怕自己永远背负枷锁。
大家通过罢工来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然而罢工的时间很短,没有赌徒希望在地下城无所事事,只等待那虚无缥缈的救援。
“没想好对策之前,别再冲动了。”伊万站在工厂的中央,打量着所有人。
那些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不甘与疲惫。
“制造吧,这是唯一能够影响到上层的行动了。”
赌场里的设施本来都是一边倒的由赌场控制的。
像21点、大富翁这样有机可乘的游戏...
是那群赌徒们制造核心机器时,一点一点压下了赌场的判定线,是他们最后的挣扎——
长达几十年的挣扎。
伊万的脸上带着哀伤,他身边几乎没有当初的朋友了:“有时候,我真想就从这里一跃而下。”
就自由了。
何清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挑了挑眉走到他身旁:“比起你从这里跳下去获得自由,推翻赌场、走到地上去不是更好?”
伊万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饱含自嘲与苦涩:“我的故友法兰西斯曾背叛我,让我的生命永远停留在这里。”
“他的技能有关【厄运】,我又如何能逃离?”
伊万眼里倒映着外面的黑夜,嗓音里带上一丝认命般的古怪叹息:“那可是‘命运’啊...”
何清有些关切地盯着他惆惘的神色,伊万回过神来似的,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带着温和的笑:“没关系的,马上就要结束了。”
“在没有伤亡的时候就通过天梯下来了,对于我们经历了当年的事的人而言,你是新的希望啊。”
“我们的小救世主呀,胜利在望。”
何清就这样和他对视良久,暮色昏沉,让人看不清对方眼中的情绪。
半晌,何清带着信赖张嘴叫了他的名字:
“伊万。”
“嗯?”伊万下意识应答,何清却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话。
“我把旦糖叫进我的屋子,你先进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恶战。”
伊万点点头,礼貌地在外面等着。
何清把睡得迷迷糊糊地旦糖叫醒,搬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他扬起一抹灿笑,站在门口与伊万告别。
“那么明天见。”
“我胜利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