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铃亥被何清“小媳妇”的形容弄得抿直了嘴,眼中的戾气却不自觉散了些,颇有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那边的斑羚却仍觉无措,又带着些愧疚:“鹿将军为什么会在游戏里,传闻您在非强迫游戏时间都是不进游戏的啊...我....”
鹿铃亥冷冷地盯着他,打断了他的语无伦次:“我为什么会在游戏里,你不应该很清楚吗?”
鹿铃亥在动物界被追捕的事传得很开,斑羚一愣,忽然明白他在说什么,沉默了下来。半晌,他抬起头,颤颤解释:“这一次你的暴露不是因为我,我发誓。”
说罢,他怕鹿铃亥反驳什么似的,对何清飞快道:“先生,我先带你们去住所吧。”
何清盯着鹿铃亥难看的脸色打量了一番,对斑羚礼貌地点点头:“麻烦你了。”
住所就在这栋大楼的背后,为了中和何清身上越来越深的【厄运】诅咒,他和运气比较好的旦糖房间相邻,住在三楼。金羽是女士,也单独一间房,和鹿铃亥、矮人一起住在二楼。
地下城和游戏大厅一样,没有日轮升起,也没有星辰月亮,永远黑漆、不分昼夜。
但连续近两天的奔波,何清确实累了。
但他必须承认,在这样的游戏里劳累,比在自己的世界里没人能注意到他,整天睡觉等死要好。
这真实的游戏世界,确实要比在外面的“现实”让人安心。
至少不会被莫名其妙地忽视,像个正常人一样。
何清直直地望着天花板,还是睡不着。
他拿出自己背包里尚还用处不明的两样道具,举在眼前。
雪滴花不见颓势,依然绽放着;审判徽章染血,却还是熠熠生辉...
虽然尖锐的那一头之前被他用来自卫,但何清知道,审判徽章的作用绝不只是杀人。
他盯着天平标志顶端的血迹,眯了眯眼,诡异的直觉引导他把自己的手指伸了过去。
表皮被刺破,滚烫的红珠顺着手指蜿蜒而下。下一秒,血液被这徽章吸食殆尽。
很快,徽章上的金色天平呈现出一抹妖冶的红,停止了对血液的吸食。
【您已与一次性紫色道具“审判徽章”绑定。
审判徽章作用一:辨真。
“你可以用它去判断一些危及你生命的重要线索的真伪。当然,如果你非要用它去检测类似于‘我爱你’的誓言...你开心就好咯。”
作用二:审判。
“让那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何清拭干了天平上的血迹,勾唇听脑内响起的稚嫩。女声。
第二条作用比较模糊,第一条倒是清楚。
那声音播报完毕,何清脖颈上的红印却蓦地发烫。
他正想着审判庭给他这个道具的用意,就被后颈的滚烫提醒,抬眼瞥见天花板上的裂痕。
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砸下来活埋了他。
“...阴魂不散。”
何清决定提前避开【厄运】的缠绕。他拍了拍卫衣上的粉尘,把审判徽章揣在衣服口袋里,起身出门。
外面依然夜色昏黑,因为其他赌徒源源不断地来投奔反抗军,前方大楼的灯盏一直亮到现在。
照这么看,反抗军的势力甚至有因为这次的意外事故扩大。
他走向隔壁,准备敲响幸运小仓鼠的屋门,和他靠得再近一点。结果跟出门的伊万撞个正着。
“...你怎么在旦糖的屋子里?”何清笑着盯他,眼神玩味。
伊万站在门口,满脸无奈:“这是我的屋子,我还想问为什么有人在里面。”
他轻轻合上了门,站到走廊的围栏前,眺望最前方灯火通明的反抗军大本营。
就当何清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却突然开口感叹:“我已经呆在这里很久了,身价贬值到零,它却依然辉煌。”
“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批来这里的人也反抗过。”
他们找不到逃出去的办法,于是砸碎了工厂的机器,来表达自己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