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苍熏所言,焰青靡忍不住冲树娃娃喊道:“哎,小娃娃,你也听到了,她真是你们少宫主故人,还不快开路,让我们去见他。”
岁安听罢嘟起嘴:“我才不是什么小娃娃,我都好几百岁啦!人家叫岁安,有名字哒!”
“行,岁安小娃娃,”焰青靡又道,“这样可以了吧,快打开临渊之境最深处的入口。”
岁安又嘟起嘴,秋晚照见了,眸中冷光一闪:“不愿?”
岁安被他看得冷汗涔涔,肩膀上那处伤口虽已不再流血,但仍是疼得要命。
他哆嗦道:“不是不愿,而是……你们现在找到七座宫殿也无济于事,少宫主他,如今不在此地。”
“什么!”焰青靡先是惊讶,后又摊手,“得,白忙活一场。”
苍熏觉出有异,她问岁安:“他去了哪里?”
岁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宫主将他带走的。”
寒浅青冷笑一声,看来她猜得没错,芒穗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就在帮着芒越隐瞒。
人家都这样了,寒无霜还上赶着帮人家,不知他是否知道,他巴不得护着的人,藏匿杀他女儿的人。
她的笑中有一抹苍凉,在场只有秋晚照注意到了,他走回来站到她身旁。
“是在想寒无霜的事?”他问。
寒浅青不吭声。
他道:“之前我也观察了他的神情,他对此毫不知情,应是被骗了。”
“呵,”寒浅青嗤一声,“被骗了正好,他活该。”
“哦,那等会儿去找芒穗算账,他若阻拦,我就连他一起揍。”
“揍得狠一点,别让人觉得你学术不精,给我丢脸。”
秋晚照颔首,表示他一定。
听到他们说的话,焰青靡“啧啧”两声,天底下哪有这么对待自家父亲的,不愧是寒浅青,无情起来爹算什么,挡路了照样揍。
其实想想看,他们师徒俩也挺登对,一个无情一个狠厉,搭配起来毁天灭地。
焰青靡仿若能看到木灵宫被他们搅得人仰马翻的样子了。
“既如此,”焰青靡转身,“那我们走吧。”
人都不在这里,也没有再继续呆的理由了。
寒浅青却叫住她:“我想去看看他住过的宫殿,兴许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苍熏也道:“我也想看看,他住的地方是什么样。”
她眸中晦朔难分,叫人瞧不出在想什么。
寒浅青都想去了,秋晚照自然没有意见。
他们同时看向欲走的焰青靡。
焰青靡瘪瘪嘴:“那走呗!还磨蹭什么。”
众人的目光最后落在岁安身上。
岁安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压力。
没过一会儿,通往临渊之境深处的通道被打开,就在众人脚下。
焰青靡惊奇道:“这不跟我们进来时一样吗?那为何我试了方法却不对啊岁安小娃娃?”
岁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祖父那里进来时确实是左走三圈右走四圈,可到了我这里却是正好相反,需得左走四圈右走三圈才是,你走错了,自然不对。”
原来森象域那棵万年老藤树是岁安的祖父,他们皆是守门人。
“哦。”焰青靡看向寒浅青,“那小仙娥没说谎,但也没话说完,还是留了个心眼在,不过,她许是没想到里面这个看门人还是小娃娃,不经打吧。”
说他不经打,岁安当即小脸一皱,又忍不住想哭。
寒浅青也无所谓地说了句:“可能见他们一般模样,大差不差,便没多想,岁安不化形,又有谁能瞧出他还是个娃娃。”
岁安寻思半天,她这意思仿佛在说他跟他家祖父长得一样,那便是……老成?
如此一想,他的脸垮得更加厉害。
他们下到栖渊之境深处,眼前豁然一亮。
最深处也受之前的光庇护,虽然略有点昏黄,却仍是亮堂的。
只见数百跟交错的树枝团聚在此处,其实有一半都开了花。
那些花像极了天边的云,一团一团的。
这下寒浅青他们总算知道宫殿是如何被花藏起来了。
这一团团的花纯洁无瑕,但却令人眼花缭乱,好似长得一样,没看几朵,就分不清数到哪里了。
寒浅青不由赞叹:“果真是难辨,芒穗宫主使得一手好障眼法。”
秋晚照拎着岁安:“宫殿在哪儿?”
岁安咽了口唾沫,拿出七个令牌:“喏,用这个找。”
七个令牌上分别刻有“壹”到“柒”的字。
寒浅青率先抢过“柒”字令牌。
她道:“我去看看他不久前住的地方。”
不久前,也就在百年内,说不定会有跟她有关的线索。
说罢,她拿着令牌便往绵绵群花中飞去。
秋晚照想也不想,紧跟她而去。
苍熏接过剩下几个:“这些我都想去……”
焰青靡明白她想去了解芒越的过去,便道:“走呗,反正我也没什么想看的,就陪你都跑一遍。”
苍熏颔首,道了声谢。
岁安被秋晚照甩下,只能留在原地,眼巴巴瞧着他们离去。
他叹了一口气,颇有老生常谈的样子。
有了令牌的指引,寒浅青很快就找到一朵隐约闪着月光的花。
月光亮如白,也难怪这些宫殿隐蔽,在众多雪白的花团中,这样的亮白却是不显眼的。
她拿着令牌在花上一晃,可见其光泽波动,花上的结界被打开。
而后,她便朝花飞了进去。
她甫一落入,就听身后也跟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