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该入场了。”
吕嘉英把梁坤的手拉到自己手臂上挽着,边带着梁坤往外走,边用自己已经满是皱纹的手轻拍安抚,“阿坤,抓紧我的手臂,腰背挺直。”
梁坤入场时展厅里发出不少惊叹。
“郁金香!”
白昼转头对孟铎说到,“梁坤说胸花是盼安准备的,这两个人互相挑了对方最喜欢的花,也太浪漫了!”
梁靖远的视线却完全被梁坤胸花上的宝石项链吸引,母亲去世的时候梁靖远不过两三岁,后来梁巍处理了所有母亲的物品,那栋硕大的房子里再也没有母亲的气息,再后来,就是不同的女人留下的浓重的香水味,所以梁靖远成长的轨迹里并没有太多这个温柔女人的身影,之所以对这条项链有印象,是在梁坤求着梁巍接纳何盼安时,被老头子拽着衣领揍,那条项链就这么从梁坤的脖子里被拽断掉在了地上。
“爸,我求你,把母亲的项链还我,这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梁靖远现在都记得梁坤满脸血跪在地上求梁巍的凄惨模样。
“你现在断了和那小子的纠缠,我尚且还能让你还在梁家待着,”梁巍也发了狠,“这项链,扔了也就扔了,我不可能再还你。”
梁靖远被步入高潮的音乐拉回思绪,他忽然释怀一笑,他辛苦了半生的哥哥,终于是迎来了一个安稳的家了,而吕嘉英的所作所为,无疑就是在告诉来出席的那些南城世家何家对梁坤的重视。
音乐切换,何盼安挽着何晋入场,他胸前别着同样的胸花,手里是一把郁金香花束。梁坤呼吸微窒,定睛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何盼安,高贵、优雅,向来不擅与人交道的何盼安此时却从容不迫,何晋把何盼安的手交到梁坤手里,走到吕嘉英旁边坐下。
伴随着两位新人隆重的宣誓,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梁坤把对戒小心戴在何盼安无名指上,眸子里充斥着何盼安已经习以为常的爱意。
“哥哥,”何盼安为梁坤戴上戒指,悄声说到,“我很喜欢你为我准备的这场婚礼。”
“那么在礼成之前呢,何先生还为梁先生准备了一份小惊喜。”
大门内外的灯光忽地都暗掉,梁坤下意识拽紧何盼安的手,在他的视线内,只隐隐看见何盼安的轮廓。
“哥哥,看。”
门外出现星星点点的蓝色和白色的光亮,逐步延伸到门内,仿佛一条巨大的银河,照亮了整个展厅,“哥哥,我爱你。”
那年在加拿大的贾斯珀国家公园,在一片星空下,梁坤再一次对何盼安说,“盼安,跟我在一起,我定不负你。”
何盼安那时红透了脸,却还是倔强着,“梁坤,我朋友说,星空下许诺,如果违背,是要遭报应的。”
“我不负你。”梁坤掷地有声,坚定的眸子看着何盼安。
这会儿何盼安同样用坚定的眸子看着梁坤,“哥哥,我不负你。”
梁坤一把抱住何盼安,一吻落到何盼安唇上,人群中发出欢呼声,展厅灯光亮起,白昼看得双目含泪,孟铎在一旁递纸巾给她,“怎么哭了?”
“白昼妹妹,你不行啊,这就哭了。”梁靖远无情嘲笑,白昼觉得丢脸,一抬头看去,只见梁靖远那嬉笑的脸上,一双眼睛通红。
白昼:······
孟铎把纸巾放到梁靖远面前,“鼻涕擦擦。”
梁靖远的笑容僵在脸上,但碍于何晋夫妇还在旁边,他忍住了暴揍孟铎一顿的冲动,恶狠狠地往嘴里塞鲍鱼,孟铎嘴角扬起,也给白昼夹了一个,白昼边吃边抬头看着那片星空,刚才没注意,这会儿灯光亮了,白昼才发现那些星空是用无数用细线吊起来的大大小小的钻石组成的,风吹过来时,还会微微晃动。
“孟铎,你看,真的很好看。”
孟铎随着白昼的手指往展厅上方看去,“嗯,是好看,何盼安很用心,要集齐这么多钻石不容易。”
白昼眼角一抽,“钻石······真的钻石?”
“真钻石。”
白昼一时无言,正好梁坤和何盼安携手过来敬酒,她把脑子里的贺词都想了一遍,发现都不大合适,最后只举着酒杯说了句新婚快乐,梁靖远和孟铎则与两人交谈了一会儿,相比于梁坤朋友这边的平静,何盼安的朋友则闹腾了许多,轮番上阵,又起哄着让两人喝交杯酒,何盼安酒量不好,大多时候都是梁坤挡下来,梁坤也由着何盼安这一群朋友闹,饭后是户外的纯聚会环节,年长的人们留在草坪处,觥筹交错,往来应酬,年轻的则已经在泳池边玩疯了头。白昼拒绝了梁靖远的泳池派对邀请,她觉得今天的社交量已经超标,便自觉留在老年组,缩在躺椅上吃蛋糕看着孟铎社交,远处梁靖远穿着泳裤,在泳池里蹦上蹦下,乐得像个猴子,梁坤和何盼安还被那群朋友围着,他已经有几分醉意,但那双牵着何盼安的手却一直没松开过。
凌晨时白昼已经困得不行,其实中途孟铎来问过她一次,但她看着还有人源源不断来找孟铎,梁靖远又不断来找她喝酒,白昼便不好拂了大家的意,一直撑到凌晨。
“白昼,我们回酒店。”
孟铎把手里的酒杯放到一旁,把白昼牵起来。
“你不玩了嘛?”
“不玩了。”
孟铎拉着白昼又与梁坤何盼安打了个招呼,才回到酒店,白昼躺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巨大的落地窗外还能看到派对的场景,落地窗内安安静静的,只有孟铎在给她倒水。
手指修长,手背青筋冒起,葱白的之间带着点粉,白昼盯着孟铎看了会儿,收回视线,耳根发红,天花板上的灯在眼前逐渐模糊,白昼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头顶落下暗影,白昼翻身,孟铎在她面前蹲下,把水放到一旁,“头痛不痛。”
白昼摇头,翻身坐起,“不痛,我没喝多少。”
孟铎顺势坐到白昼旁边,“那去洗漱完睡觉,明天一早得去机场。”
白昼闻言又无力地栽下去,“啊,不想动了。”
“那不想动就不洗漱了,睡觉。”
“真的?”
“嗯。”
白昼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孟铎惯得无法无天,她无奈地爬起来,拿着睡衣去洗手间,出来时孟铎仍在沙发上坐着,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翻看什么,见白昼出来,孟铎才关掉手机,替白昼拉好窗帘,起身往外走。
“孟铎。”
“嗯?”孟铎停住,转头看向白昼,却见眼前的女人凑到他面前,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晚安吻。”
白昼满脸通红,冲进被窝里捂住自己,“好了我要睡了。”
孟铎喉咙发干,走到床边拍拍被子,“头伸出来睡,捂着睡不好。”
被窝里露出张通红的脸,那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骨碌碌地看着孟铎,孟铎倾身抱住白昼吻过去,两人唇齿相碰,白昼躺在孟铎怀里,被吻得身体一阵一阵发软,她下意识伸手搂住孟铎的腰,手下炙热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孟铎······” 白昼喘着气,低呼孟铎的名字,那声音听到孟铎的耳朵里,充满情欲和吸引力,孟铎抱着白昼的手用力了些,头埋进白昼的脖子里。
“嗯,我在。”
“该睡觉了。”
再不睡觉,白昼觉得自己要犯错了,孟铎久久没回应,久到白昼以为抱着自己的人已经睡着时,孟铎才起身回到自己房间。
酒店外的派对持续到天亮,梁坤和何盼安被司机送到一栋别墅前,别墅和何盼安长大的地方比起来,的确不算大,但是是梁坤仔细挑选之后用来做新房的,三楼还专门装修了何盼安的画室和收藏室,梁坤牵着何盼安的手往里走,见何盼安满脸兴奋和好奇地看着四周,便耐心地给何盼安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介绍。
至主卧时,何盼安反握住梁坤的手,他的脸上还有宿醉之后的红晕,“哥哥,别墅里是不是没有别人了。”
“嗯,做饭的阿姨还没来得及找······”
梁坤接下来的话被何盼安堵在嘴里,何盼安一手关掉卧室门,一手揽住梁坤往床边走。
“盼安······”
“哥哥,”何盼安看着自己旁边躺着的梁坤,眼神迷蒙,细长的手落到梁坤腰间的皮带上,寂静的空气中传来皮带扣啪嗒的一声,“哥哥,我醉了。”
梁坤翻身把何盼安搂在身下,伸手按下墙上的按钮,窗帘逐渐合上,把晨曦隔绝在外,只留了床边的小夜灯,梁坤伸手解开何盼安的发带,头发散落,他将手插进何盼安头发里,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从何盼安眼角吻到嘴边,又落到肩上,昏暗的灯光下,人影交叠,充满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