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铎和梁靖远知道这场爱情的内幕,白昼却是不知情,她仍停留在那个如童话般美好的爱情故事上,聊起天来也就没什么顾虑,“你跟盼安认识十多年啦?”
“大一认识的,是十多年了。”
“那你们真的好幸福啊,能跟自己喜欢的人步入婚姻殿堂,”白昼感慨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诶,是不是还有胸花手捧花什么的,那些准备好了嘛?”
“盼安说那些他来准备。”
白昼手撑着头,笑意盈盈,“期待住了,要是来束向日葵,气氛直接拉满。”
“白昼呢,你喜欢什么花?”
“我啊,以前我最喜欢红玫瑰,向日葵第二,后来不喜欢红玫瑰了,更喜欢向日葵多一点。”
“仓库里应该还有不少,你要是不嫌弃,我让人给你送到华城去。”
“真的?!”白昼眼睛忽地亮起,连身体都坐直了些。
“真的。”
“那我要最大的那种,不对不对,我小的也想要······”
两人闲聊,孟铎思绪却是飘远,他想起以前白昼的确会隔段时间买些红玫瑰回家插着,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买过呢,孟铎垂下眼眸,是从被人围堵的那天晚上。
“孟铎给我买的,说凑一对!”
孟铎思绪猛地被拉回,白昼此刻正在跟梁家兄弟展示自己手上的戒指,她脸上笑容灿烂,眸子也亮亮的,充斥着生机和活力,孟铎大手抚在白昼头发上,手指上戴着跟白昼一样的戒指,眼神温柔得似乎要溢出水来。
饭后孟铎先送白昼到房间,才又回到展厅帮着梁坤梁靖远处理收尾事项。
“坤哥和白昼,是怎么认识的?”
大概是孟铎真的极少有主动说话的时候,梁坤没忍住侧目,一旁的梁靖远也竖起耳朵。
“六月份在察里木湖盼安偶然拍下了白昼的一张照片,就此结识了。”梁坤仔细想了想,“那会儿我觉得白昼死气沉沉的,盼安却说他从白昼身上看到的隐忍的倔强的生命力,后来再见面就是给她送请柬,看着是精神了些,就是像个刺猬,满是戒备和警惕,说话刺人得很,今天再看到,倒是跟印象中完全不一样了。”
顿了一瞬,梁坤继续说到,“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胆子却大得很,一个人就跑去新疆自驾。”
“她一直都很勇敢。”
孟铎这倔强的护犊子的模样让梁坤失笑,“勇敢的人往往都习惯孤独,他们坚强又独立,孟铎,你也是这样的人,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平常多跟白昼聊聊,别老闷着。”
几人快速收尾后就各自回家,梁坤需要为仪式前准备,孟铎和梁靖远则回房洗澡收拾,四点十分的时候三人准时收拾好出门,白昼和孟铎都是头天的装扮,梁靖远倒是换了一身休闲的短袖短裤。
“孟铎,你也是真的耐热,这三十多度的天,你还长袖长裤。”
孟铎还没答话,白昼就一把抱住他手臂,笑嘻嘻回应,“这身多帅!”
“帅帅帅!”梁靖远摆摆手,招呼着两人,“我们走吧。”
展厅已经陆续有人在进去,梁坤和何盼安在门口站着迎接客人,两人均是西服加身,不同的是梁坤的西服是梁坤的领带是黑色的,何盼安的领带则带着红,他的头发比之前长了些,这会儿用红色的丝带绑在脑后,只留了些微弯的刘海覆盖在额前,愣是让那清秀的脸上染了几分魅人的妖艳。
三人结伴走过去。
“来了,”梁坤浅笑着给何盼安介绍,“盼安,这是白昼,这是孟铎,白昼的男朋友,也是靖远的好友。”
何盼安明显愣了一瞬,随即脸上露出巨大的惊喜,他的视线在白昼脸上和梁坤之前来回切换,“欢迎你!”
“盼安,新婚快乐,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白昼把礼物递过去,身体微微向何盼安倾斜,低声说到,“你今天很帅哦!”
“新婚快乐。”孟铎和梁靖远也递出红包,梁坤没客气,笑着收下,领着两人往里走。
“是不是哥哥找你来的?”何盼安看着与在察里木湖判若两人的白昼,心里露出些许宽慰,真诚为白昼的变化开心,他还没听到白昼回应,一个人便忽地勾住了他的肩膀。
“卧槽,盼安,你们家老公怎么连孟铎都请到了?”
何盼安不混娱乐圈,自然不知道孟铎的背景,他一脸懵地转头看向展厅内正在与梁坤交谈的孟铎,又转头看向白昼,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
“孟铎是梁坤弟弟的好友,年少就跟梁坤相识了。”
白昼出声提醒,那人的视线才终于从何盼安身上转到白昼身上,“你是梁坤的朋友吗?也是搞艺术的?”
不怪那人,实在是白昼今天的这身装扮,扔到何盼安那堆艺术家朋友里也毫不违和。
“阿K,你先进去,位置在舒晴边上,”何盼安扒拉开自己身上的人,理好被那人弄皱的西服,正好梁坤聊完回来,白昼没好意思再打扰两人,便跑到孟铎身旁安静坐着。
“孟铎,盼安的好朋友也认识你诶。”
“应该也是混娱乐圈的,所以多少都见过,”孟铎伸手整理白昼的头发,“乱了。”
“感觉全娱乐圈的都认识你。”
孟铎的手微凉,落到白昼的肩上,激得她打了个冷颤。
“是不是冷?”
“不是不是,你手凉。”
不多时,梁坤领着两位头发半白的人在三人这一桌坐下,那妇人身着墨绿色旗袍,肩上搭着流苏的银白色披肩,脖子上是一串珍珠项链,头发仔细挽着,发髻里插了一支素簪,旁边的人也是同色系的新中式套装,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眼里却是柔和的,悠悠望着门口的新人。
“别看啦,一会儿还得你牵着走红毯。”妇人出声,又看了眼桌边的三人。
“你不也得走吗?”何晋收回视线,目光同样落到三人身上。
“叔叔好,阿姨好,我是梁靖远,梁坤的弟弟。”梁靖远主动出声介绍。
“我知道你,前几年给盼安送东西的是不是你,变帅啦!”吕嘉英眉眼慈祥地看着梁靖远,“这位是白昼吗?”
“啊是的,阿姨您好,叔叔好!”白昼受宠若惊,局促回应。
“之前听梁坤那孩子说盼安在察里木湖遇到了个粉头发的姑娘,想邀请你来婚礼。”
白昼笑着应答,正欲介绍孟铎,却见那老爷子已经跟孟铎聊起来,说的都是些生意场上的事,白昼咋舌,默默转回头与吕嘉英和梁靖远闲聊。
聊着聊着,身旁那双大手却伸过来,捏住自己的裙摆轻轻摩挲着,白昼不明所以地转头,孟铎仍在认真回答着何晋的问题,脸上也丝毫看不出异样,白昼想着应该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她伸手覆盖住孟铎的手背,男人的手明显愣了一瞬,随即反握住白昼的手。
白昼这一桌直至仪式开始都没再来人,中途何晋夫妇有事出去,一直都没回来,她左右环视了一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被安排到了主位上。
“孟铎,”白昼低声呼喊,孟铎向白昼靠近,听她说话,“我们是不是,坐到主桌了。”
“我沾了白昼的光了。”孟铎神态自若,捏捏白昼的手以示安慰。仪式很快开始,白昼聚精会神看着,展厅有柔和的音乐响起,一束光打到主台中央,白昼视线被吸引过去,旁边桌站起来一位身着向日葵衬衫的男人。
“大家好,我是温郊,是新郎之一何盼安的好朋友,兼职司仪,大家不要介意我穿得这么随意,毕竟不能抢了我们两位主角的风头······”
温郊口才好,很快把场子热起来,而展厅外旁边的休息室内,独剩梁坤一人等着工作人员通知入场,他扯了扯领带,深吸一口气,过了会儿又站起来,到镜子前把领带整理好,整理了几次,梁坤依旧不满意,他不得已又坐下,迫使自己冷静,但那颤抖的手却让他的紧张一览无余。何盼安在迎宾结束后就被造型师拉走,说是还要再弄下头发,并叮嘱他安心入场,梁坤不疑有他,他太过紧张,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胸前还没有佩戴胸花。
休息室门被敲响,随后有人进来,梁坤听见声音,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他以为是工作人员叫他入场,一转身,却见吕嘉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精美的盒子,一脸慈祥走到他身旁。
“吕阿姨?”
吕嘉英没说话,伸手替梁坤整理好领带,随后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别到梁坤胸前,那件单调的高级西装上,就这么多了一抹色彩。梁坤身躯一颤,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花。
胸花由两朵郁金香制成,郁金香被丝带简单包扎着,那丝带上缠着根蓝宝石项链,宝石坠子垂下来,静静地躺在梁坤胸前的西服上。
恍惚中梁坤看到一直深埋在他心底的母亲穿着素净的裙子,浑身只有脖子上带着一根蓝宝石项链,再无别的装饰,母亲躺在床上拉着他的手,对他说,“阿坤,以后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靖远太调皮的话,该教训还是要教训,千万不要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