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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客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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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到大都时正是黄昏,在平广无遮的草滩上赶路太久,一整日的暑热将众人蒸烤得了无生气,见着城门,也早失了兴奋。和西项人约好相会的时辰地点后,柳频云和秋山离开了大队伍。

剩余的人,除了庞问卿,没谁在意他们突然离队。王府来迎的人已经骑着马过来了。李弥生道:“那我等就先不打扰了?”侍卫长正担心他要跟着去王府里领功,闻言立刻道:“回了大都,我再谢你!”

李弥生笑道:“岂敢岂敢。诸位大人,告辞了。”说着便把正平躺在坐垫上装死的萧靖叫起来,一行人拱手哈腰过后,牵着马儿依次过城门去了。

那来迎庞问卿等人的人叫关达,也是金川王府里的幕僚,是最早几个投在金川王府中的南人,据说从前领过从七品的官职,但这人实在不算个聪明人,连谄媚都落人一等,几年下来,几乎成了金川王的家仆而非幕僚。

庞问卿听见马蹄已然靠近,撩开车帘,作势要下马车,来城门迎接的人连忙拦住:“岂可劳动,请坐,请坐!”

庞问卿坐了回去,撩开侧帘,关达已打马靠近侧窗,似乎很仔细地观察着他,又叹了口气:“短短一月未见,贤弟真是清减了。”庞问卿笑笑:“最近都中可出了什么大事?”

关达道:“愚兄哪里知道这个,这些要事,王爷向来只和贤弟你们商讨的。不知康兄如何了?”

庞问卿道:“我把药材送到时,已是回天乏术了。”关达怔了怔,道:“那真是……照愚兄说,康兄这事是莫奈何,天要收他,谁去都一样。”

庞问卿淡淡点头,康则死了的确算一件大事,但实际上,他不担心金川王盘问他,他肯定会盘问他,但事情的真相,金川王永远不会知道。因地牢丢失的那个极其重要的囚徒——萧靖——侍卫长不会对金川王说出任何实情。

他隐瞒萧靖之事,侍卫隐瞒康则之事,两全其美,唯一的问题是,康则死了,昊州必须再补一个人。

他是枢密院所有派出去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潜进王府的,他不能离开金川王府,但如果金川王命令他去呢?他的信传不了那么快,枢密院还没有回复,这事起码得拖上十日。

庞问卿脑子里转着很多念头,懒怠应答,关达也没察觉,只自己念念叨叨,直到马车忽地一顿,他才住了嘴,两人向后道望去,只见一只由数匹西域马拉着的轺车缓缓而来,车前是六名身形相仿的骑士,皆配鼓立旗,晚风拂拂,威仪庄严,一路行来,两侧路人皆拜倒行礼。

庞问卿道:“皇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关达已经下马了,他整着衣袍准备跪拜,闻言悠悠道:“前些日子罢。”

庞问卿不觉好笑:“这还不算大事么?”

关达无辜地望望他:“这算么?”

庞问卿顿觉和此人无话可说。下了马车,因皇太子的车驾还没靠近,所以街上大部分人都还没行礼,庞问卿站在关达旁侧,想了想,还是又开口:“还有其他什么事么?”

关达面向夕阳,仿佛阳光太炫目似的,他眯了眯眼:“噢,我得想想……”

庞问卿只能忍耐着等他想完。

“自从皇太子殿下回都,皇后殿下就病了,”关达慢吞吞道,“王爷最近,也生了点病。”见庞问卿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他笑了笑:“你也奇怪吧?愚兄都开始担心最近是不是有时疫了。”

……

在说好的紫草胡同里等了小半时辰,西项人却没露面。柳频云撩开帏帽帽纱,左右一看,平人并没有宵禁,周围也都是人家,亮着灯的却没几户。

秋山同样预感不妙,两人商量了几句,决定先回客栈去安顿。

客栈是郑金羽的产业,南人的生意在墨都很难做大,客栈里也是鱼龙混杂,柳频云和秋山的房间被安排在第二层中间,推开窗就能看见进出客栈大堂的人。

老掌柜提着灯笼为他们引路:“公子的信早早的就到了,这屋子就一直留着,干净得很。请。”进了门,掌柜又给他们展示了房中几处可以藏身的暗格,正要离开,秋山叫住他:“请问现在店里都住了些什么人?”

老掌柜道:“这一层就住了四间房,另外三间都是走商,一楼的客人大都是僧人,平人的皇太子和皇后信这个,平常也要听人唱经,日子一长,都里的僧人就越来越多。那个……那个也是不得不放,现今都里人,不管真信假信,观音像都是常拜的。姑娘要是不喜欢,我叫人给盖上。”

他说的是柳频云正在看的一尊木观音像,柳频云闻言一笑:“不是,我只是在想,怎么金川王不信佛。”

老掌柜捻须微笑,道:“因果业报念多了,总是会怕的吧。”

老掌柜一走,秋山又拿起刚解下的剑:“云儿,我再去那胡同里看看,一个时辰后回来。”

柳频云知道他是担心萧靖,阻拦不得,于是点头:“万事小心。”

秋山走后不久,小厮们便送了水上来,洗漱过后,柳频云拿出准备好的衣裳假面一一换上,正在结辫子时,忽然听见有人在敲门。

到客栈来找人?

柳频云迅速将桌上东西收拾好,端着油灯开门一看,走廊中站着三个男子,中间那个在敲门,见有人开门又有光源,三人都迅速转头看来,见是个平人女子,又都转了过去。

柳频云心如擂鼓,轻轻合上门扉。走廊里太黑,她看不清三人长相,不过,站在中间那人,似乎有些眼熟。她想了想,端起灯盏翻出窗户,因手稳步轻,踩在瓦片上也悄无声息,就这样走到隔壁房间窗前,又翻进去,四下一照,布置相仿,柳频云便将油灯放在书桌上,刚把柜中薄被抱出来,便听见嘎吱嘎吱的木板响声靠近了。

柳频云把被子往床上一扔,又原样翻出窗户,回到自己房间。

那三人果然没细想到底是哪间房,只看了灯光就去敲隔壁的门了。柳频云听着敲门声,拿起行李,站在门边等候着。外头的人见久无人应,拍门声越来越急,柳频云估摸着他们要破门而入了,连忙深吸了几口气,以防自己等会儿憋不住声。

果然,在门板又巨震了几下之后,只听砰的一声,门板被踹开了。柳频云趁着三人都进屋里,连忙推门出去,蹑着脚步进了对面的空房间,又翻了两回窗,到了正对面的房间里。往指尖呵口气,戳开一点窗户纸,柳频云屏着呼吸向对面看去。

来人确实是西项人,但在他旁边,却还站着两个平人,看那着装像是官署里的,两人把西项人架在中间,一人左手捉刀,一人右手捉刀,若是里头的人傻乎乎的去开门了,这会儿那两把刀一定已落在肩上了。

客栈房间不大不小,一眼便可尽收眼底。见着里头没人,右边那平人也不再压声音,斥道:“这是最后一间房了!怎么回事!”

那西项人吓得腿都软了,忙道:“两位老爷,咱们都是一起走的,我可没有通风报信。方才这房里的是贵国女子,两位都是看见的呀。”

“那就是你们从一开始就骗了我们!”

“欸?不不不,”西项人道,“我想起来,方才那女子身量也高,那刘云儿也是差不多个子,那肯定就是她!”

“那她人跑哪儿去了?你不是说她不会武功么!”

“那可说不准,她只是没出过手。我们老大说这女子狡诈多疑得很,不知是什么底细。”

左边那人打了个停战手势,皱眉沉声道:“先搜搜,看他们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那自然是什么都搜不出来的。

“先把这个客栈封了吧。”左手捉刀的人说。

西项人帮他举着灯烛,闻言道:“两位老爷,这样不会打草惊蛇么?”

另一个平人冷笑道:“一个客栈算什么!”

两人又交换位置搜了一通,还是什么都没找见,便计划着离开,见西项人还举着油灯,喝斥道:“走了!”

那西项人唯唯诺诺过去,却忘了把油灯放下,待又被喝了一顿,他方恍然大悟般点头,脚下一转,似要转身,然而他手臂却忽然伸长,尽力一泼,火油顿时溅了一个平人满眼,跟着他旋身一腿揣在那人胸膛上,硬生生将刚冒出来的惨叫踹了回去。不等另一个人反应,他已将铁盏掷出,正打到那人额头,登时血流如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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