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侠争辩道:“学点功夫傍身而已,谁知这丫头学了功夫就不肯做尼姑了?”
惠辞站在王大侠那边:“不学武功我也不想做尼姑!”
吵吵闹闹,柳频云听着看着也不禁笑了。
或许是上天也不忍王大侠他们再等下去了,当天夜里,李垣就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柳频云听说后简直不敢相信:“三分之二的人都派出去了?怎么可能!”
“至少大半的兵力都派出去了!这会儿正挨家挨户搜呢,我看那些平人都不怎么愿意干活,要搜到咱们,起码得明天了。”
惠辞感叹:“哇,他找死么?”
是啊,李垣是找死么?柳频云不禁怀疑起她之前的推论。难道她把李垣想得太聪明?难道李垣真的只是单纯地在进城后渴了,在进府前饿了?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救康则而来?他对康则有这么深厚的情谊?还是说,只是唇亡齿寒?
但没等她思考完毕,院子里的人都兴奋起来了,人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柳频云之前说了什么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李垣犯了致命错误,而他们也终于有机会进入王府了。
王大侠道:“或许他暗地里安排了人守着,我先过去探一探,真有圈套,我一个人也好撤。”
众人对他的武功都十分信服,闻言连连点头。
柳频云却觉得有什么信息被她错过了,看大家都那么激动,她也不好将不确定的话说出来。她默默退回正堂,不知何时,惠辞端着截蜡烛走了进来:“柳姐姐,你在想什么?”
柳频云道:“我也不知道。”
惠辞放下蜡烛,在她身侧坐下:“其实,我也觉得李垣没那么傻。不过,我要是他,我一定不离开墨都,康则要死就死呗,我不信他们这种人之间会有什么情谊。”
柳频云道:“是啊,我也不信。”可李垣就是来了,就是离开了墨都……
等等。李垣来了,可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了?距离康则入城已过去一月有余,他要送药,为何不一开始就送药?
惠辞道:“或许康则是最近才病的?也可能,康则的病突然加重了?”
这也有可能。柳频云道:“我真想去看看。”
烛光下,惠辞一下瞪大了眼睛,她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你疯了?王伯已经去了,要是有事,他一个人就能撤,要是没事,他一个人也能捉,你去干嘛?”
柳频云微微一笑:“我只说想想。”
惠辞摇头:“你还是不想为好。”
柳频云不言。惠辞说得没错,而且她一个人也去不了。可她就是觉得李垣出现的时间太巧,太奇怪了……
两柱香之后,王大侠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守备空虚,速来。
报信的人是心姨之前就安插在宅子附近的人,绝对可信,而且他满脸兴奋,不似做假,那人道:“李垣进去就开始找东西,副庄主在房顶看见李垣拿了许多卷宗出来,像是王府里的机密,所以——”他看向柳频云,“副庄主说,柳姑娘一定得过去。”
“那人捉住没有?”有人着急问。
报信人道:“我走的时候没有。”
众人一听,连忙收拾起来,柳频云则被惠辞和心姨带着先一步出发。
柳频云到的时候,王大侠还守在屋顶,见她们三个来了,连忙招手:“看,还在写呢。咱们等他写完再去捉。”
惠辞小心翼翼揭开瓦片,柳频云顺着看进去,只见一个锦衣青年伏在案前奋笔疾书,旁边摆着一座铜盆冰山。他周围堆满了卷宗,看着和正在写的那份是同一种纸。
心姨纳闷:“大半夜的跑出来就为了写这个?写的什么?”
王大侠嘘声,就在这时,一个平人丫鬟端着碗冰酪靠近了书房,她受到了卫兵的盘问:“这是什么?”
“李先生要的冰酪。”
“进去吧。”
看着这一切,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主意。
换好衣裳的柳频云垂着头敲了门,一问一答过后,她走进书房,用平人话道:“李先生。你要的冰——”
李垣抬头,而柳频云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卡住了。
房顶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看得十分着急,就在他们想要直接闯下去时,房中的柳频云终于动了,只见她向前一步,手几乎将碗捏碎,她咬牙切齿:“庞,问,卿?”
那有着一条断眉的青年同样十分愕然,他手中的笔摔了下去:“你是……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