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正在柜台拨着算盘,时而发出清脆的声音,她一手翻看着账本,看起来十分悠闲。
“掌柜的,有事相求。”戚研商直截了当地开口。
掌柜闻声抬头,晃了晃手中的算盘,合上账本,勾起嘴角,笑着道:“有事请讲。”
戚研商心想,这家店通过暗号传递消息,那对她的此行目的就是一目了然,没必要说太多,她问道:“我将要离开几日,无法带着行囊,能否帮忙保存几日。”
“当然可以。”掌柜又开始拨弄算盘,“不过需要收取一定的费用,具体多少,等你回来取的时候再算罢。”
“多谢。”戚研商道,转身打算回去客房。
“对了,若有贵重物品还是先想办法处理了才是,我这可没法保证那么安全的。”掌柜对她的背影补充道。
戚研商便知了掌柜的意思,这贵重物品并不是名贵的物件,而指的是那封指引她参加十二簪选拔的信件。
倘若被他人发现,确实是十分危险的。
回到客房,戚研商又将那封信看了个遍,将内容牢记于心,之后便用油灯点燃烧尽了。
想了想,亦将那张纸条给烧了,携玉而来,多一点都是累赘。
——
入夜,栈内烛火渐稀,只余几缕幽光摇曳。
戚研商将玉符系在腰间,轻声下了楼。
出了客栈才发现自己的小马还拴在门口,竟然把它给忘记了。
眼下暂时无法顾及,戚研商骑上了小马,向城西前去。
她心中仅存一个模糊的方向指引,未曾料到这破败庙宇竟隐匿于远离客栈的幽深之处。幸而策马而来,否则即便是身怀轻功,亦需耗时不菲方能抵达,恐怕早已错过了约定的时辰。
破庙周遭一片沉寂与幽邃交织,幸有那皎洁的月光穿透云层,洒下银辉。
约定之人还未来,戚研商只得牵着小马等待。
倏地,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席卷而来,将四周的落叶卷至半空,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夜色,他们的轻功之高,只留下道道残影。
当这二人最终在她面前站定时,她方知这二人便是接洽之人。
只是戚研商还未看到二人模样,他们便迅速将一块布条盖在她的眼上,随即绕在脑后系紧,不过力度控制的很好,并没有勒到她。
“玉符?”其中一人问道。
戚研商已经无法视物,她从腰间摸索取出玉符,放在手心上,摊开。
那人仅是伸手摸了摸,说了句可以了,又将玉符还给戚研商。
“这马是你的?恐怕是无法带走了。”另一人从她手中拿出缰绳,说道。
“无妨,明日令人来牵去月来楼便是了。”
“也可,这马养的很是不错,若是放生太可惜了。”
这两人莫名聊了起来,戚研商只得出口中断二人:“所以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
话音刚落,便感觉自己被二人架起,随即落入一个座椅上,之后将她的双手捆绑在扶手之上。
“怠慢了,中途不可摘下布条,也请勿发出声音。”一人道。
之后她感到自己悬空而起,自己应是坐在了轿子上,而那两人便是一前一后将她抬起。
正如二人来时般,即使抬着轿子,也未能影响二人施展轻功。
她几乎听不到脚掌踏地之声,只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
那速度极快,加之双眼无法看见,戚研商感到自己仿佛漂浮在空中一般,十分晕眩,胃中也如同翻江倒海。
戚研商只好用内力压下那股恶心,好在在她实在忍受不住前,停了下来。
“到了。”轿子被放了下来,随后手腕上的绳结也被解开。
戚研商还在等待着被帮她拿下掩面的布条,谁知过了好一会也没有动作。
她只好揉了揉酸涩的手腕,自己解开了布条。
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座宅邸之前,她还坐在轿子之上,只是那抬轿二人早已离开,还剩下她在这里等着。
天色依旧昏暗,宅邸的牌匾两侧悬挂着火光暗淡的灯笼,戚研商的双眼有些模糊,看不清那牌匾上写的何字。
戚研商起身叩门,无人应答。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搭在那扇看似有些破旧的木门上,用力一推。
踏入门槛,眼前的庭院同样破败,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唯有几盏昏黄的灯笼还在随风摇曳。
只是正前方不远处的正厅,虽紧闭着门,亦可看见缝隙中泄露出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