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醒了啊,我尊敬的干部大人。”挂着一种黏糊糊的笑容,[A]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
动了动,发现挣不开后,雾岛栗月用疑问的眼神看了过去:“[A],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急啊,只是一点小小的安全措施罢了,”得意洋洋的,男人绕着椅子走了一圈,俯下身来拉长了语调:
“毕竟——,要是您太乱来的话,伤到这张脸就太可惜了不是吗?”
灰发青年的眼神冷下来:“这是哪儿?”
“海上,”[A]答得利落:“我有个朋友,当然,也是您的老朋友,想要见你一面。”
“哦,你这是背叛黑手党了吗?”雾岛栗月依旧很平静。
“背叛,哈,这么说也太难听了,黑手党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当然,我也没有信任过你们,干部什么的,本来就不值一提...你看,即使是如今,你丢了这么久也没人发现吧。”
“......”
他无言以对了。
灰白的睫毛颤了颤,绿眼睛像是落了雪般地陡然黯淡了下去。
见状,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浮上了心头,[A]不由加深了笑意:“怎么,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真的很重要吧,”他一边观察着青年的神色,一边慢吞吞拿出了手机:“不过是小姓而已,看,连照片都卖上价了。”
妈的,森鸥外的拍照技术也太烂了,什么滤镜,搞得跟三.级片似的。
看着屏幕上的自己,雾岛栗月在心里用力吐槽。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露出了惶恐的神情,紧咬着唇,仿佛不可置信并竭力压制恐惧。
[A]更愉悦了,踱步着欣赏了片刻,他忽然弯腰拽住了青年的头发,逼对方抬起脸来,直视他。
“不如你求求我,等我拿下那赤脚医生的首级后,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命。”如恶鹫般紧盯着猎物,男人说出了以上梦话。
雾岛栗月:“......”
雾岛栗月努力不让自己移开视线,但,
在他虚实糅杂的视野中,绘里正气鼓鼓着一张脸,蹦蹦跳跳地,在[A]后面左勾拳右勾拳,像个暴力兔子般跳着打人呢。
有点想笑,...糟..糟糕,不能笑。
为了演戏酝酿出的情绪被生生打断,他不得不板起一张脸,努力保持面无表情。
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潭,幽绿的眼眸中再无一丝波澜。
而[A],没能如愿看到对方示弱,果然暴怒了:
“妈的,别不识好歹。”
“教训他。”反手给了雾岛栗月一巴掌后,他朝一旁地下属吩咐到。
廾,果然是厄运吗?
这负面[BUFF]也太强了。
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A],以及几个走上前来的彪形大汉,雾岛栗月不得不吐槽这倒霉的坑爹体质。
“......”
总之,一顿拳打脚踢后,他凄惨地倒在地上,蜷缩着,长发散乱,眼泪和吐出的清水糊成一团。
妈的,胃好疼。
被踢中的胃部像是吞了冰块,又火.辣辣地烧灼。
还有几个没品的保镖正不知死活地拽他的衣领,说着些什么[再不老实就把你送到那种圈子里去]之类的告诫,
被目光舔过皮肤的恶心感,让他控制不住地想打人。
但,好吵...
[爱...爱人类...爱...斩...斩人...杀了他...杀了他们...献上爱意...]
[罪歌]又一次苏醒,在他的血中叫嚣。
爱什么爱,斩什么斩,斩你妹啊。
好吵...
怎么这么吵,就像掉进了青蛙堆,此起彼伏的声音生生往他脑子里钻,像电钻一样,钻得他想吐,又震耳欲聋...
[爱...爱...斩...斩人..杀了他们...献上爱意...母亲...母亲...母亲.斩.杀了他们....]
好吵..什么母亲,不要男妈妈。
声波仿佛都具象化出了涟漪,与船的晃动一起,毫不停息地在他脑子里炸响..眩晕、眩晕...想吐..明明已经紧贴地板,却恍然下一秒就要坠落。
他的感官失了衡,他想爬起来,却再一次地失去方向。
“唉,你怎么那么菜啊。”一声轻叹在耳畔响起,拨开了千万音群,轻柔地拥住他。
有栖川绘里心疼地摸了摸他的狗头,“...气死我了,怎么打不到啊。”
“......”雾岛栗月噎了一下,讪讪道:“因为你只是我的记忆嘛。”
“闭嘴吧你,菜鸡,就不能把我想得厉害一点吗。”
暴躁中却不觉带上了一点哭腔。
这下,罪歌彻底不吵了,连它们也仿佛犯了错似的,讪讪的,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