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怎么了?”景渊观察能力极强,在短短半月时间中进步迅速,每日与一群天山派弟子混在一起,自然而然就懂得许多东西,早已不像是当初木讷呆愣的样子。
只是意思虽大致明白,但仍然说不出流畅的话来。
虽然谢昔没有强烈表现出异状,仅仅只是一刹那的迟疑,景渊依旧察觉出不同来。
谢昔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往日的不正经,他一下子伸出胳膊搂住景渊的脖子,将人带到一旁,语带调笑:“为师的乖徒儿学会说话了?再说几句给为师听听。”
那边易轩已经重新命令弟子们继续打坐。
景渊看着这样的谢昔,忽然怀疑刚才一切想法皆是错觉,绝望什么的是断不会发生在谢昔身上的。
他张张口,似是要说些什么,可嘴张了半天也没想到要说些什么,无奈之下目光略带疑惑地看向谢昔。
谢昔了然,没有丝毫犹豫:“就说句‘我是师尊的乖徒儿’吧。”
说罢便一脸期待地“看向”他,表情中暗含鼓励。
此时二人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距离那群打坐弟子不过十几步远,二人的所有对话皆能被听得一清二楚,不少好事的弟子纷纷又竖起耳朵关注起那边的动静来。
几日前,醉影仙尊忽然召集起一众弟子,说是天云派丢了人务必立即找回来,还要求不能太过张扬,需得暗中行事。
弟子们摸不清仙尊意图,但仍是按照吩咐三两一组开始按着画像寻起人来,找寻一天无果,几近天黑时才忽然得知人已被找到。
本以为那令醉影仙尊紧张非常之人定是个惊世骇俗的人物,谁知今日一见却与所有人想象中截然相反,不仅没有三头六臂,还是个身形瘦弱的,时不时咳上一声,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人吹跑。
还有那人居然是个瞎子!所有人都实在是想不明白醉影仙尊为何这样看中一个体弱又眼瞎的人。
毕竟从他们刚入山开始就没听说过山里还有这号人,就连跟着醉影仙尊时间最长的易轩师兄都不知道自家师父还有这样一位故交。
真是好奇得很!
景渊面对谢昔一脸期待,强烈的的压迫感逐渐攀升,他也因此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这个名义上的师尊。
眼前之人面庞白皙,鼻梁高挺,一双淡红薄唇微张着,带着若有似无的温和笑意,他忽然想起前几日天云派弟子在谈笑时说的一个字“美”,此时忽然觉得,这个字用在眼前之人身上似乎再合适不过。
他不禁想,若是此人摘下白布,又该是一双怎样的美丽双眸。
思及此处,不知怎的一股热浪骤然在脸上蒸腾开来,蔓延至耳尖,灼烧到心里,再流经四肢百骸,最后一切躁动皆掩饰在皮囊之下,只有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在角落昭示着他内心的悸动。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心中疑惑,但以景渊现在匮乏的词汇还描述不出来。
“徒儿?”谢昔见他长时间没有出声,便提醒道。
景渊松开一直紧攥的拳头,冷风透进来,吹走了那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经过几日的学习,在他的认知力那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话,只是重复一遍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话,刚要开口却又被谢昔堵了回去。
“哈哈哈,乖徒儿还纠结上了,瞧你那摸样。”
谢昔手摸上他的头顶,大力揉了揉,将好不容易规整许多的头发又弄乱了。
景渊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瞧到”自己的摸样的,但还是下意识道:“不……”
谢昔却没有听清,一抬头便注意到那几个不认真练功,偷偷面向他们的弟子。
也不是他太过敏锐,实在是因为那几个弟子不知道掩饰,太过明目张胆,眼神热烈得想不注意都难。
“视线”一经对上,那几个弟子便匆忙低下头,做掩耳盗铃之状,一副沉浸在修炼中的模样。
谢昔感到有些好笑,走到坐在前排的弟子面前:“小轩啊,今日你们师父又发了什么任务?”
如今他身体尚未恢复,急缺法力维系,倒不如在次修养一番,顺道教教这些天云派小辈。
易轩想要立即站起身,半路被他制止,便也不再强求,仍是维持着打坐的姿势道:“这些都是前几日新入门的弟子,今日师父吩咐要先带他们感受如何引气入体。”
谢昔问向他身后十几个弟子:“你们可有悟出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