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觉得惠能理解。那些咒术师只会说,是试图反抗他们的普通人不知好歹,能被尊贵的咒术师看上是她们的荣幸,普通人的性命连牲畜都不如云云……而你,却为了救下那些孩子不惜拼命。”
“我见过不少能为了其他人拼命的咒术师,我不是特别的那个。”惠坦诚地说。
“但却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他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后脑上,“你看!你都没有丢下我~”
“我为什么要丢下你?”惠皱起眉头,果然是烧糊涂了?怎么悟说得话越来越难懂?
“你看,我看不见,腿还受伤了不能走路,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自己被术式标记了,追杀的人应该会循着标记找到我吧?背着我对你来说只是拖累,其实只要把我随便丢在什么地方,你就安全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惠脚步一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说的是假设哦~假设你——”
“假设也不可以!”不知怎的,惠只觉得心头上架着一堆浇了油的柴火,被悟点着后熊熊燃烧起来。
“族叔真正想要杀死的人是我,你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是为了救我才被标记!是为了救我才被牵扯进来!要是我为了自保就把你扔掉——”他气得浑身都在哆嗦。
“——那我成了什么人!你当我是什么人!再说了——”怒气上头,他不假思索一口点破了一直未提及的隐秘,冷声道,“——你的眼睛不是已经能看到了吗?”
如果不是看到中年男人从后面悄悄靠近自己,悟怎么能在那时候及时提醒他,并踢中那人的手腕?
不知为何,无论是悟自轻的话,还是直到现在仍在试图隐瞒他的言语,都轻易触动了惠的神经,使他连日来积攒的压力在一瞬间统统爆发了!
愤怒之下,他想要把自己的手从那只柔软的小手里抽出来,可那只手却突然产生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像是被钉死的钢钉一般将他的手牢牢固定其间。在不动用咒力的情况下,他无法撼动分毫。
“惠生气了吗?明明那些孩子只对我道谢的时候,惠都没有生气。”
“什么?”惠没想到他会突然转移话题,让他的愤怒都变得不连贯了。
“其实还没有完全恢复哦~只是普通地能看到了。”悟平静地说,“和以前看到的不一样,就好像是看见一片森林和看见一棵树的差距,收集的信息全部变得单纯起来。不过惠的模样,我还是有认真看哦~”
“……嗯。”
不可思议的,他一句简单的解释就重新平息了他的怒火。
“所以呢?惠为什么不生气他们没有向你道谢?”悟追问道。
“这没什么吧?如果没有你给我的咒具,我说不定已经被咒灵吃掉了。况且,我做这些本来也不是为了别人的感谢。”惠回答说。
“我明白了。”他开心地咧嘴笑了起来。
“你明白什么了?”惠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
“明白你在乎我~你在乎我,才会因为我的事而生气~”他的声音变得愈发亲昵,“你是为了自己才去救人的,这很好。但你救我,是为了我。”
惠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在发烧?如果不是因为发烧,那他的脸颊为什么会如此滚烫?想要反驳的话在舌尖绕了绕,略一思忖,却一个比一个没有说服力,最终也没能吐出口。
“所以我不会怪你的~”他这样说道,声音渐渐虚弱下去,“如果我快死了,惠可以悄悄丢下我一个人离开,我不会诅咒你的。”
惠直觉这是谎言。
如果让这个人以“受伤发烧因同伴迷路导致没有及时就医”这种可笑的理由死去,一定会被诅咒到死的吧!
冬日的白天很短,这会儿太阳已然移动到了西侧,正跃跃欲试地往地平线以下探去。糟糕!不在天黑前找到方向的话,就真的糟糕了!
惠紧了紧两人十指相扣的那只手,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呼吸后,重新加快了上山的步伐。
他郑重其事地对背后的孩子反复强调道:“不会让你死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观影
“他们……在干什么?”虎杖悠仁跟着夏油杰走在他们前面,扭回去头看两人交握的双手,满头都是问号。
“哦,是在谈恋爱吧。”夏油杰向后瞄了一眼,淡定回答道。
“谈、谈谈……谈恋爱?!谁、谁和谁?!他、他们?在这么小的时候?”粉发少年瞪大了双眼,震惊到有些口吃。
夏油杰做出一副他在少见多怪的表情,“虽然他们本人好像还没意识到,但是在别人看来就是在谈恋爱。”他说得十分肯定。
“别忘了,他们外表是小孩子,可灵魂已经是成年人了。”
“请前辈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虎杖悠仁皱着眉,“虽然五条老师和伏黑的关系确实更亲密一些,但五条老师一直是这副没有距离感的样子。”
“哦?”夏油杰眯起眼睛,挑起一边眉毛看他,“如果我说,我看到过他们接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