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不由分说,拉着秦然便往外走。行至门槛边,还不忘将那灵芝盒子塞回秦然手中,笑道:“秦妹妹,今日多谢你来探望,我还要伺候夫君推拿解乏,就不远送了。”
秦然被她半推半攘送出门去,直至沈府大门在眼前关上,才反应过来,气得直跺脚。
柳清回身,见沈之衡还立在原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杵在这作甚?不用去县衙了?”
沈之衡故作不解,指向内室:“娘子不是说,要为我推拿解乏么?”
柳清闻言,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杏眼圆睁,羞恼道:“沈之衡!你还要不要脸了?想解乏,找你的秦姑娘去!”
说罢,便脚步飞快进了内室,“砰”地一声甩上房门。
沈之衡跟进内室,见她背对自己,似在赌气,便放缓了语气,问道:“你既不喜欢那秦家小姐,为何还要见她?”
柳清倏地转过身,语气不善:“怎么?打扰沈大人和佳人独处了?”
“你这是何意?”沈之衡被她这阴阳怪气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我什么意思,沈大人心里清楚!”柳清心中怨念颇深,“那秦然分明对你有意,若不是我横插一脚,沈大人怕是早就……”
“胡说八道!”沈之衡哭笑不得,“秦然不过是个孩子,况且……”他稍作停顿,口吻变得严肃起来,“我沈之衡心中只你一人,从未想过要娶旁人。”
他说着,便欺身上前,面上一副探究之色,“你今日这般作态,莫不是……醋了?”
“谁……谁吃醋了!”柳清眼神闪躲,嘴硬道,“沈大人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又不是人人都要喜欢你。”
沈之衡见她这般口是心非,不禁莞尔,语调中多了几分戏谑:“哦?那柳娘子看上谁了?可莫要再说铁匠铺的张老爷了,我知道张铁牛只是你府上的侍卫。”
柳清被他一语道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心虚地侧过脸去,胡乱寻了个由头:“我……我喜欢唱戏好的!之前戏楼里有个小生,长得俊俏,嗓音还好听,可惜后来戏楼换了老板,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戏楼确有不少年轻俊美的伶人,沈之衡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城中戏班的名目。
即使心知他这夫人是在说谎糊弄他,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忧,便顺着她的话问道:“是吗,那戏子叫什么名字?”
“叫……”柳清支支吾吾,她哪里知道那戏子叫什么,只记得是唱小生的。正打算随便编个名字出来,却猛然发现沈之衡正缓缓迈步靠过来,离自己极近。
他温热的鼻息拂过她耳畔,带着淡淡皂角香气,莫名有些撩人。
柳清呼吸一滞,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几分,慌乱间想要拉开距离,双手抵在沈之衡胸膛,却被他一把扣住。
沈之衡见她羞怯模样,不再逼近,停下了脚步。两人之间不过咫尺,气息交缠,暧昧丛生。
他微微低头,视线停在某处,眼中笑意渐浓:“清儿,你我之间,何须说谎?耳朵都红成这样了,还说没有?”
他言罢,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过柳清耳廓,似羽毛轻扫,却又激起一阵酥麻的电流,传遍四肢百骸。
柳清只觉脸颊滚烫,羞赧难当,慌乱间想要后退,却不想被桌脚绊了一下,惊呼一声,身形不稳,就要向后倒去。
沈之衡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将人带进了自己怀中。
柳清惊魂未定,尚未回过神来,便觉自己已是被沈之衡紧紧拥入怀中。温热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包围,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搅得她思绪更加混乱。
下一瞬,柳清只觉脸颊似被轻轻触碰,柔软触感带着一丝凉意,转瞬即逝。
“啵”的一声轻响,在两人之间格外清晰。
他,他他他……他竟然亲了自己!
柳清顿觉五雷轰顶,整个人僵直在那处,半分也动弹不得,只听得沈之衡低沉的声音钻入耳中:“你和那戏子,也这般亲近过?”
“自、自然……”柳清咬着嘴唇,声音几不可闻。
沈之衡也不揭穿,只笑意更深了些:“那我和他,谁更让你脸红心跳?”
柳清嘴硬道:“当然是……当然是他……”
沈之衡看她心虚的模样,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语气霸道,却又不失温柔:“如今你我已结为夫妻,往后这令你羞赧之人,便只能是我了,那戏子,就莫要再想了罢。”
柳清脑子一片空白,只呆呆地盯着眼前人的唇,旋即脸颊被那人捏住,左右晃了晃,听得他说:“知道了吗?”
柳清呐呐地点了点头:“知……知道了。”
“既如此,叫声夫君来听听?”沈之衡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实则心中却紧张得很,他不知柳清是否会因此生气,背在身后的手心都沁出了汗。
柳清下意识张了张嘴,却在看清沈之衡那张欠揍的脸时,猛然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