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橦紧皱眉头,看向老头的目光犀利异常,他秦橦虽时常黑心肝,但自诩是个良善之人,此刻也忍不住心中暗道,这老东西是欠打,原来他就是徐宽母子在村里被歧视的罪魁祸首。
那边,林作更是直接,上去便是一脚,道:“你个老不死的,这般不要脸的事也能做,徐守仁?你守了个屁的仁义道德,怎么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老头受痛,捂住了胸口,依旧颤颤巍巍:“我有罪······我有罪,是我犯贱,”说着,还挥起手冲自己猛抽两个大嘴巴子,涕泗横流:“道长们······救救我,我,我还不想死。”
秦橦林作两人对视一眼,收回直接替天行道砍死徐守仁的心,心中默念幕央时常挂在嘴里的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娘的,狗屁的无过,想着,秦橦也一脚踹上去,才算勉强舒心,“老爷子,起来吧。”
“道长们,救救我······我以后一定烧香拜佛,再也不做亏心事······”
“起来吧。”
“徐宽······徐宽那老娘,我也日日给她端茶送水······给她种田,我一家子伺候,伺候她到老到死,不不不······她一定长生不老。”
“起来。”
见徐守仁依旧念叨不停,秦橦作势就要一剑劈过去,“爷说给我起来,当什么木头。”
老头连挨两脚,又受徐宽会来报仇的刺激,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样,面对秦橦的问题都仿佛脑子要转好大一个弯一样,此时看见剑劈来,才吓得一哆嗦站起身。
“别哆嗦了,问你,这三个月去洼塘打水了吗?”
“去,去过。”
“一直去?”
“不,大多······大多我媳妇儿去,我,我就去过三五回。”
“我记得那十五具干尸里没你媳妇儿吧。”
“没。”
“行了,吓成这怂样,要死你早死了。”林作忍不住冷嘲暗讽。
“欸欸欸,”徐守仁唯唯诺诺,紧接着反应过来又是一个机灵,“不不不,我还不想死。”
“不会让你死的,先回去吧。”
“是是是,听道长的。”
徐守仁家住在东边第三户,正好秦橦与林作二人都能看住。
到了徐守仁家门口,秦橦与林作也跟着进了院子,这老头被宰的可能性实在太大,若说别的人家只不过是在门口贴两张符,那老头家可不行,贴满院子都不为过。
迈进院子,秦橦习惯性地顺手摸向袋子里的黄符,却不自然地感受到了一阵死气,扭过头,见林作也是沉下脸严肃的模样,不由交换了眼神,将老头护在了中间。
“旺财!”老头猛地一声惊叫后冲向了院子角落的狗棚。
老头没有感受到空气中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两位少年保护在中间,只是回到家,站在门口,平时热烈欢迎的狗没有迎接来,目光看去,狗已经躺在了地上。
秦橦打着火把跟去,只见一条三岁小儿高,黑白相间的狗卧躺在地上,已经瘦骨嶙峋的身上像被无数的细针划过,血丝渗出印红了地面,狗已经不会叫了,舌头连根被拔出,空张着个血窟窿一般的大嘴。
徐守仁跪坐在地上,看着家里养了多年的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愣愣回过头,问道:“他是不是已经来了?”
秦橦不语,尚未来得及回答,又见徐守仁像想起来了什么一般,从地上爬起,向屋内冲去,边跑边喊:“媳妇儿!媳妇儿!儿子!”
秦橦与林作赶忙跟上。
屋内房门口,徐守仁一动不动地站着,只盯着里面看,半响,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啊——啊————”
惊恐凄惨的声音几近穿遍了大半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