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里,每一处都不像刑玉期的品味……
“我能不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刑姑姑忽然问。
“当然。”周汝越给刑姑姑指了一下洗手间的方向。
刑姑姑刚进洗手间,卧室门就突然打开,刑玉期从房间内走出来。
“爸?”
他刚睡醒还没回过神,在门口愣了一下。
厨房里粥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飘出来,刑玉期走到厨房看了一样,问周汝越:“给我的?”
周汝越点点头:“青菜瘦肉粥,吃不吃?”
刑玉期一天都没有进食,自己盛了一碗坐在餐桌前吃。
客厅里一开始气氛只能说是客气,可刑玉期出来的一瞬间,空气好像都凝滞了。
周汝越几次想缓和一下气氛,都因为没想好说什么而闭嘴了。
刑姑姑检查了一下没有双人份洗漱用品,走出洗手间。
“玉期?你醒了?”
“姑姑。”刑玉期站起来。
“接着吃接着吃,今天被有些人恶心得没好好吃饭吧?”
刑姑姑话里带刺。
刑父沉默着,刑玉期也不反驳,默默坐下继续喝粥。
刑姑姑的眼神却忽然一凝,她的视线在周汝越和刑玉期过于相似的衣服上来回扫了好几遍。
“怪不得,怪不得……”刑姑姑喃喃道。
对上了,都对上了!
情侣装,生病了不回家却往这里来,而且狗都在这,这两个人一定是同居了!
装潢不符合刑玉期的审美风格,一定是因为在家里没有话语权啊!
至于洗手间里没有双人洗漱用品……其实那洗手间根本没有洗漱用品,可能东西是在主卧。
怪不得让他相亲推三阻四的,原来是因为早就有情况了。
“您怎么了?”周汝越被刑姑姑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
“哈哈哈,”刑姑姑干笑两声,“没事,没事。”
“既然你没事,就跟我回……”刑父生硬地开口。
刑姑姑立马截住他的话头:“既然玉期没事,我们就先走了,玉期好好休息啊。”
刑父刚想反驳,被刑姑姑一瞪,也闭嘴了。
“玉期啊,明天给姑姑打个电话昂。”
刑姑姑推搡着刑父,走得飞快,刑玉期甚至没来得及站起来送一送。
周汝越眨了眨眼,这对姐弟,真是来如影去如风啊。
“他们……”他看向刑玉期。
对方抬起头来,看着他:“好喝。”
“真的?”周汝越把仙贝扔到沙发上,“我也尝一尝。”
好不容易打消了刑玉期强撑病体洗碗的想法,两个人将就着洗漱完,又遇到了新的难题。
周汝越从衣柜里找了一床被子:“你在这儿睡,我去沙发……”
刑玉期:“你在这。”
周汝越:“那怎么行,你可是病人,不能让你睡沙发呀。”
刑玉期:“可以。”
他上前两步,要接过周汝越手里的被子。
“不行,”周汝越拽着不放,“我去睡。”
两个人对视,僵持了十几秒,刑玉期忽然松手:“我去酒店。”
周汝越:“……”
周汝越:“回来!一起睡!谁也不睡沙发行了吧!”
刑玉期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不……”
“快点!”
周汝越把手里的被子扔到床上:“你睡左边,我睡右边。”
刑玉期:“……”
他观察了一下周汝越的侧脸,对方的唇角拉得很平,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刑玉期一时拿不定主意,踌躇起来。
直到对方一记眼刀飞过来,刑玉期紧走两步,翻身上|床。
“你说你犟什么?”周汝越莫名脾气大得很,“在酒店又烧起来怎么办?”
他摸了一下刑玉期的额头:“晚上不舒服记得叫我。”
周汝越收回手,刑玉期抬手摸了一下额头。
额头温度已经降下来,周汝越的体温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刑玉期觉得周汝越的声音比这冰一百倍,他忐忑地等了一会,一直到周汝越翻身关掉床头灯,也没等来下一句话。
“周汝越。”
“干嘛?”周汝越语气很冷硬。
“……”刑玉期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一个话题,“你明天做什么?”
“安排二少相亲。”
“相亲?”
周汝越突然翻身,脸朝着刑玉期这边:“不许泄密。”
刑玉期点点头,然后才意识到周汝越看不见,出声道:“好。”
安静了一分钟,刑玉期又问:“和谁?”
周汝越睁开眼,眼睛在黑暗中也闪闪发亮:“刑玉期,你是不是睡不着?”
“……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什么意思?”周汝越嘴上质问,心里已经默认刑玉期是睡不着了。
他挪了挪,靠近刑玉期一些:“是跟沈小姐聚餐,你说,两个人能看对眼不?”
“不知道。”
“那你觉得二少会喜欢沈小姐吗?”
“他让我帮忙找人。”刑玉期答非所问。
“什么人?”周汝越凑过来。
刑玉期轻咳一声:“远一点,会传染。”
“你快说,说完我就远一点。”周汝越又凑近了一些。
“一见钟情的女生。”
“什么?!”周汝越乍闻噩耗,内心万分痛苦,“是谁?”
“柳溪村的医生。”
周汝越几乎是趴在刑玉期脸边,试图辨认他是不是在骗自己:“柳溪村?是哪儿?”
“远一点。”
“好吧。”周汝越后退一些。
“邻省的一个村子,远志会派医生去义诊。”
周汝越脑中灵光一现:“沈医生去过没?”
“应该。”远志的医生基本都会去义诊。
“那我就放心了。”周汝越安心躺下。
“为什么?”
周汝越高深莫测地笑了两下:魂淡!不要小瞧男女主之间的羁绊啊!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睡意慢慢上来,周汝越意识越来越沉。
刑玉期躺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被子下面,他两手在腹部交叠,睡姿无比正经,一动也不敢动。
旁边的人动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