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周汝越的视线,刑玉期立刻出手,一只手扣住厉廷琛的腕,另一只手抓住对方的大臂。
“刑玉期!”
下一瞬,厉廷琛感觉到自己腾空而起,以刑玉期的背为支点,被动完成了一个非常完美的过肩摔。
马上要着地的时候,刑玉期拽住了他的后衣领。
厉廷琛就势一翻,按着刑玉期的肩膀站了起来:“幸亏我有个好腰啊,要不然还起不来。”
等他站稳,刑玉期已经走进了电梯。
刑玉期按了一楼的按钮,双手插兜看着厉廷琛:“你们家有做绑匪的基因?”
“什么意思?”厉廷琛蹿进电梯。
“你弟跟我说……”
刑玉期三言两语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厉廷琛低下头,转身背对着刑玉期,肩膀一耸一耸的。
“……笑完了吗?”
“没有。”
两三秒后,电梯内爆发出一阵格外爽朗的笑声。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妈怀孕的时候把智商都给我了,”厉廷琛叹了一口气,“都怪我。”
“别气哈,”厉廷琛重重地拍了一下刑玉期,“哥不是说了嘛,赔你一箱酱油。”
刑玉期咬了咬牙,案子盘算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袭警有几分胜算。
“哎,说正经的,”厉廷琛躲过刑玉期袭来的一拳,“刑叔叔和刑阿姨知道吗?”
刑玉期摇摇头。
“刑家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接受吗?”
“不会。”
“那你打算怎么……”办。
“那又怎么样?”
厉廷琛一时卡了壳:“你不准跟他们说?”
“你不会是想让人家给你当地下情人吧?”根正苗红一身正气的厉廷琛喊道,“太不是东西了!”
厉廷琛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耳朵:“小点声。”
“你到底怎么想的?”厉廷琛问。
“不知道。”
八字没一撇呢,轮得到他想吗?
“你知道什么?”厉廷琛恨铁不成钢,“你就知道在这生闷气!”
“我问你,你喜欢人家吗?”厉廷琛问。
刑玉期不说话。
“那你就是想谈恋爱咯。”
谁跟把自己忘得精光的人谈恋爱?!
谁跟只记得狗的人谈恋爱?!
谁跟整天招蜂引蝶的人谈恋爱?!
刑玉期不说话。
“那你想跟他……”厉廷琛斟酌一下词汇,但还是略显粗俗,“上/床?”
刑玉期的脚步突然顿住。
厉廷琛看他这反应,立刻咆哮道:“你这是喜欢吗你!你这是馋人家身子!”
半个香颂小区都飘荡着厉廷琛的鬼叫,刑玉期攥了攥拳:看来不打一顿是不行了。
十分钟后,刑玉期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
厉廷琛闭着眼倒在地下,很像凶杀案现场。
然后,某不明身份的被害人张嘴道:“刑玉期同志,你是我见过最凶猛的同性恋。”
刑玉期:“……你见过几个?”
“俩。”
“还有谁?”
“周汝越啊。”
刑玉期低头看了一眼厉廷琛,心道这人竟然还能蹦出来几句能听的话。
他咳了声,道:“他……还不是。”
“早晚的事儿,”厉廷琛大手一挥,“拿出你迷倒万千少女的架势来!”
他诈尸似的坐起来:“说不定他现在正十分痴汉地抱着你的衣服陶醉。”
刑玉期嫌弃道:“你平常都看什么?”
厉廷琛沉痛道:“ABO文学。”
“什么?”
“兄弟,你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什么,”厉廷琛西子捧心,“我还替你研究了一下男男生子。”
刑玉期:“……神经病。”
他抬起头,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自家的窗户。
离得太远,只看到窗户边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周汝越现在……最多就是偷尝一下锅里的汤。
捧着碗小口小口喝汤的周汝越顿了一下,然后打了个喷嚏:“谁念叨我?”
他还没来得及恢复现场,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喂?”
“我是林颦,那事儿我替你问了。”
周汝越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所以刑医生跟他父母关系为什么不好?”
“这事儿还没打听到,”林颦“嘿嘿”笑了一下,“这个比较复杂,首先我得告诉我姐们,然后她再做好心理准备,最后去问厉廷琛,才能打听到呢。”
“……所以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她在做心理建设。”
周汝越:“……”
“算了算了,你打电话时想说什么?”
“哦,是凌蘋说,她好像很久之前就感觉到不对劲,有时候会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使唤,她还以为是自己生病了,现在想想,应该就是觉醒吧。”
门口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周汝越回头一看,是刑玉期回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再见。”说完,他迅速挂断了电话。
“跟谁打电话?”刑玉期脱下外套进了厨房。
“没谁,刘姐。”
趁刑玉期不注意,周汝越拍了拍胸膛顺气:妈的,怎么这么心虚,跟做贼似的?
“酱油呢?”
刑玉期背对着他,说了个完全不令人信服的理由:“没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