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玉期刚穿上浴袍,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手机放在床上,他经过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刑医生?你在吗?”
刑玉期刚打开门,周汝越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好像后边有狗在追。
“刑医生!”
因为跑得太急,周汝越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
他扶着膝盖平复了一会儿,才站起来看向刑玉期。
刑玉期的浴袍穿得松松垮垮,领口一直开到腰际,肌理分明的腹肌半掩不掩,胸膛上还挂着剔透的水珠。
总之,美男出浴,视觉冲击力极强。
周汝越未出口的话憋了回去,他伸手掩了掩刑玉期的浴袍,盖住这幅极具诱惑力的场面。
两个大男人挤在逼仄的玄关,周汝越莫名觉得有些热。
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
周汝越清了清嗓子:“你也注意点。”免得被哪个玛丽苏缠上。
“男德知不知道?明天给你发本手册看看。”男德班课代表周汝越同学如是说道。
刑玉期:“什么?”
周汝越摆摆手:“没事,我就是想问你有膏药没有?”
“你哪里痛?”刑玉期上前一步,黝黑的眸子中带着关切。
“……颈椎,”周汝越装模作样地扶着脖子,“感觉最近伏案太久了,颈椎痛。”
“颈椎?”刑玉期拽着周汝越坐到沙发上,“我看看。”
周汝越乖乖低头让他看,修长的脖颈掩在纯黑色的头发中间,衬得莹白光洁。
指腹按在包裹骨头的皮肤上,带来些许微弱的痒意。
刑玉期的手指很凉,是洗的冷水澡吗?
周汝越想问过头问,刚动作了一下,被刑玉期扶住后颈:“别动。”
“好。”周汝越认为自己应该做一个谨遵医嘱的患者,好从刑玉期那里讨一片膏药。
感觉身后的热源离远了一些,刑玉期似乎往后退了一点。
他在周汝越后颈凸出的骨节上摩挲了一会儿:“应该没什么问题。”
“药吃了吗?”刑玉期问。
周汝越有些心虚:“……还没。”
他试图挣扎:“要不您先把膏药给我?我马上就回去吃药。”
刑玉期摇摇头,谴责他:“该吃的药不吃。”
不该用的药瞎要。
“好吧。”周汝越丧眉耷眼地说。
下一秒,搭在周汝越后颈的手动起来。
刑玉期的力道不轻不重,缓缓地按压风池穴和风府穴。
周汝越的“颈椎痛”本来是个借口,被他一按,突然觉得确实有点酸。
大约过了十分钟,刑玉期放开手:“好啦。”
他走到一旁倒了杯温水,把药片递到周汝越手里,用眼神催促后者快点吃药。
这什么眼神?好像我故意逃避吃药似的。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怕吃药的小孩子,周汝越自以为十分豪迈地把药送进嘴里,猛灌一大口水。
“再见。”他把杯子塞回刑玉期手里,扬长而去。
周汝越金刀阔马,一路高歌猛进到了……
刑玉期房间门外的走廊,他的视线对上一双探寻的眼,气焰顿时下去半截。
林颦怀疑的目光在门板和周汝越之间来回逡巡:“有、奸、情。”
“胡说。”周汝越虚张声势地呵责,“不要瞎想。”
“哦?”林颦挑眉坏笑,“我想什么了?”
“谁知道呢?”周汝越不进她的套,“你不要试图用一些西方资本主义的东西来腐化我这个光荣的无产阶级。”
“什么叫腐化?”林颦靠着门框,吹了吹指甲里不存在的浮灰,“年纪轻轻的不要像个老顽固。”
“走了走了。”
周汝越第二天再见到林颦的时候,对方已经找到了新的腐化对象。
只是看起来效果不佳。
几个站在她身后的名流都皱着眉。
这也正常,一般人看到爱装逼的都会心生反感,十分的艺术也会变成八分。
她面前立着一个画架,颜料随着画笔在画布上纵情挥洒。
眼前海天交映,置身于宽阔的夹板之上,只看到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蓝。
周汝越脚步微挪,终于看到了林颦的画布。
阳光撒在晴蓝色的海面,也同样撒向……
这一块可以称之为血腥的画布上。
周汝越:“?”
这画的什么玩意儿?
周围的看客或皱着眉,或互相挤着眼笑,看上去应该和周汝越是一个想法。
而林颦浑然无觉,沉浸在她的艺术世界里。
“画的什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周汝越抬头,发现是刑玉期。
他摇摇头:“可能是红辣椒吧,可以和青椒凑一个系列。”
“嗯。”刑玉期表示赞同。
“这画的什么啊?”王妈不知道从哪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