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陈凭接到了一个电话和一条短信。电话是曹泽打来的,说是要请他吃完饭,他没有多想就同意了。短信是李期青发来的,说是要见上一面。
两件事赶到一起了,怎么想都透露着一股不太正常的气息。
【晚上店里见】,陈凭这样回复道。
吃饭这种好事本来想把闻历带上,闻历要回舅舅家看妹妹,他便一个人前往。
他不知道的是,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阴暗的黑心兔子早已经通过盛辛打听到了一切:闻历现在就跟陈凭的小挂件似的,走哪带哪,重活累活都不给干,宠爱的不得了。
其中不乏有盛辛的添油加醋,但柯谅行还是气的要命又无可奈何,他将被折断的钢笔扔进垃圾篓里,从抽屉里重新拿出一只。
公司里的不良风气是该整顿整顿了,下一个该整顿谁呢。
曹泽给的地址是大学城外的烧烤一条街,当时他在工地拿到第一笔兼职工资的时候带陈凭在学校里逛了一圈后也是在这里吃的饭。
从那儿以后,两人只要出来吃饭,必选这条物美价廉的街。
“陈凭,这边。”
曹泽站起来朝他挥了挥手,他穿着一件长款大衣,戴着黑框眼镜显得温文尔雅。陈凭的风格和他完全不同,皮外套,黑色长裤,马丁靴的搭配,两人就算站在一起,别人都觉得不是认识的人。
他走了过去,拍了下曹泽的肩膀,“曹总百忙之中怎么还抽得出时间出来见见老同事啊。”
“别打趣我了,我哪里是什么总啊”,曹泽坐了回去,将菜单推给陈凭,“我点了咱们之前吃的那几样,你再看看有什么要的,好久没来了,还是原来的样子,不知道味道变没变。”
陈凭多点了一个菜,“要是变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了。”
“希望如此吧”,曹泽给他倒了杯啤酒,自己先喝了半杯,感慨起来,“我们距离上次见面快有半年了,你看上去瘦了一些。”
“真的啊,那太好了”,陈凭有些得瑟地说:“怎么也是25岁,快奔三十的人了,身材管理什么的要做好啊,不然以后怎么找媳妇。”
“你都身材管理了,让我这比你大三岁的老男人怎么活啊”,服务员上菜很快,烧烤摆满了一桌子,红彤彤的颜色看得人食欲大开,“你现在条件好,什么样的都能找到。”
陈凭很想跟他说,自己找是找到了,找到个骗子,不图钱也不图感情,他自己把自己玩进去了。可那个骗子是个男人,他能与之诉说的,少之又少。
“好什么啊,别人呢一听我是在夜场工作的,跑的远远的。”
“那是你不想找,我当时读书的时候,你有次来给我送东西还记得吧,被我们班上的女生看到了,大家都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
陈凭不信,“那怎么没女孩加我?”
“我没给,当时觉得我都没找到,怎么能让你先找到”,曹泽笑着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要是找到了,那也就没有我和思思什么事了。”
“你和思思好事将近了吧?”
“我们准备结婚了”,曹泽说。
陈凭给他杯子里的酒满上,和他碰了一个,一饮而尽,“这是好事啊,结婚那天我一定去见证你的幸福。”
说不羡慕是假的,两个人一个家,蜜里调油的生活想想就觉得幸福,再过两年老婆孩子热炕头,一生也就这点追求了。
他其实是个挺传统的男人,什么传宗接代的理念在脑子里根深蒂固,和柯谅行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纠结过,纠结了好几个月,看着老钱被孩子画满猪头的西装,想通了。
孩子没有就没有了,他老陈家还有他哥呢,总不能绝后了。
他对柯谅行好点,把他当媳妇对待,和人家正常的两口子也是一样的,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想来,谈恋爱分手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们却偏偏闹的这么难看。
说什么等陈岸做完手术再聊都不过是借口,真到了那个时候,他没了把柄,债务压身也没关系,至少能和柯谅行划清界限了。
“K市这边就不办婚礼里”,曹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苦笑道:“其实我下个月要回老家了,我在老家找了一份工作,虽然不说大富大贵,但也能稳定一些。”
陈凭愣了一下,“怎么决定的这么突然,酒店的工作不干了?”
“不干了,工作太累压力也大,加上家里希望我能找个离家近,稳定的工作,我对这座城市没什么留恋的,思思愿意跟着我,我们就回去了,生活压力也能减轻不少。”
陈凭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