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苦笑,脑袋疼地嗡嗡作响,“确实不重要了。”
结果已经是结果了,再去纠结过往,还有意义吗?
锦织兮自嘲地低下头,突然很想笑,泪水又莫名其妙地怎么都止不住,只觉得整个人都凉透了。
炎炎夏日,怎么会这么冷呢?
冷地她只想离开这里,好好睡一觉,要是能醒来忘记掉曾经发生的过往就好了。
人是不可以有期望的,越是期望就越是会失望,失望积攒多了,就会变得很绝望。
其实很多次了。
锦织兮一直很清楚自己在他心底的位置,她明明知道的,可是她太会欺骗自己了,假装不知道,假装没发生过,假装只是一次普通的误会…
假装了太多次,然后去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心底那丁点的美好。
她不甘心,她只是不甘心,自己赌输了。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笑面虎你…要和我交往吗?”卑微绝望的乞求。
锦织兮用自己10多年的勇气和骄傲向他主动伸出手,她其实很清楚自己得不到回应,但还是会自欺欺人地想要尝试一次,哪怕是最后一次。
万一呢?
万一自己很重要呢?
万一他也是喜欢一无所有的自己呢?
“我不想再看见你。”幸村精市纤长的羽睫在眼底落下看不透的阴影,周身的温和气息消失,只剩下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昔日温柔的鸢尾紫色瞳仁中裹挟着彻心彻骨的失望和压抑不住的怒火,隐忍着宣泄。
锦织兮笑了,肩膀止不住地颤抖,似乎已经料到了这样的回答。
她收回自己的手,一边笑,一边哭,像个低头认输的小丑,自娱自乐,心痛到无以复加,却终于在行刑场上有了解脱。
这将死不死的判决现在终于有了结果,自己最后的一点儿心存侥幸也被抹杀了。
“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希望你现在就能消失。”十几年的心血被毁之殆尽,幸村精市的声线没有丝毫起伏,冷酷,“立刻。”
情人亲密的话语犹如恶毒的砒/霜让人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锦织兮拖着沉重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让开。
幸村精市推着轮椅,自行离开。
锦织兮望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还是不肯死心,质问,“笑面虎,你喜欢过我吗?”
她卑微到尘埃里的告白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被施舍,从始至终,他的离开都没有任何的迟疑,停顿。
锦织兮再一次被丢下了,她站在球场外,眼泪好像彻底流干了,连哭都哭不出来,只剩下空洞麻木的自己,如同个坏死的木偶人。
世界空旷盛大,却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那名为爱意的希冀终于被扼杀,少女时代诚挚敏感的爱慕只剩下一个名为利用的残酷事实,令人隐隐作痛,却又抽身不得的清醒在脑海中。
她很想大哭一场,很想挽留挽留。
万一呢?
万一他也是有点儿喜欢自己呢?
万一他一个人回不去,想来关心关心自己的手腕呢?
万一他想不通,来问问自己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呢?
还是不要说的好吧,万一他更生气了怎么办?
万一他冷静下来就要把自己追回来了,怎么办?
他一定不知道她有多好。
自己明明这么好,他错过了自己,损失的是他。
是他…
冰凉肆意侵袭着身体,连呼吸都疼的。
怎么会这么疼呢?
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不要我的话,我也不要你了。
你不要总仗着以前的情分,以后就不管用了。
笑面虎。
你会后悔的…
我明明,这么好。
锦织兮捂住嘴,蜷缩成一团,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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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综合病院,18楼。
整层楼都被清空,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黑衣保镖持木仓把守,肃穆庄严,这一切都是因为走廊尽头的病人,前内阁总理首相,小泉纯一郎。
如今第一世家的家主,叱咤政坛半生,却突然中风病倒,至今仍昏迷不醒。
病房内安静异常,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空气压抑,凝重。
房间内的低气压让帮病人诊察的田村医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花白着头发的老人已然清醒,背靠着枕头,坐起身,浑浊精明的眼睛如同冷鸷的鹰一般,冷冷地扫过房间众人。
“怎么不闹了?”严肃的话带着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