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头的骁勇善战,男队的比赛很快就决出了胜负。
可女队似乎迟迟没能比出结果。
“没想到啊,莎莎这小身板还挺能躲。”见莎莎还没出现,大头也没上车,迎着1月刺骨的冷风坐在石阶上等待。
可左等右等,只等到担任队长的宁姐匆忙下山,着急问众人:“你们看到孙颖莎了吗?”
听到这话,大头神色一紧,猛地站起身,“怎么了?”
“我在山上绕了两三圈了,都没找着莎莎。”宁姐像是见到救星般,弯腰气喘吁吁对大头说。
“我去找。”大头二话没说,径直朝女队的山头跑去。
“他身上没带手机,我也去找找,有事我们电话联系。”在这儿等着也是干着急,和宁姐说完,我也转身随大头进了山里。
地面的薄冰融化后,泥土变得更加湿滑难行,周边杂草丛生的灌木掩盖着嶙峋的石块,每往上走一步我的担心就加重一分。
大头的脚步愈发快了起来。
“莎——莎——”
冷风大口大口地灌进喉咙。
“莎——莎——你在吗——”
大头的声音也逐渐像被沙砾摩挲般变得沙哑。
“我在这儿。”
一声清脆的回应,我俩一个激灵,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
“我在你们左手边的灌木丛下面,这儿有个坑,我不小心滑下去。这地太滑了,我爬了半天也没能上去。”
大头一个箭步冲到灌木丛边,用手拨开枝叶,露出莎莎那张发愁又愧疚的小脸。
“都说了不让乱跑,你怎么听不进去呢!你知道我...我们有多担心吗?!”责怪的字字句句从大头嘴里说出来,似乎只剩下担忧卸下后的如释重负。
“对不起。”莎莎低头搓了搓自己的小手,“我看大家都往犄角旮旯里躲,我也不想输。”
语调里不带一丝撒娇,我的心却融化了半截。
“好了别怪她啦,教练组选的这地本来就有风险。”我立刻为莎莎找补。
大头无奈叹了口气,俯下身子,伸出左手。
“来,把手给我。”
莎莎盯着大头的手迟疑片刻,把右手放进大头的手心里,大头紧紧攥住,猛一使劲,借着我扶住莎莎身体的力,稳稳把她搂进了怀里。
四目相对的瞬间,二人的脸立刻红到耳根,如弹簧般局促地弹开。
“咳咳...”感受到自己的多余,我只能用干咳掩饰尴尬。
大头拍了拍手上的土,正准备站起身来,却发现左手上有道淡淡的血迹。
他立刻抓住莎莎的右手,皱眉检查手心,紧张道:“你手受伤了?”
莎莎抽开手,不想让他担心,“就是我刚刚想自己爬上来,不小心刮到灌木上的刺了,小伤小伤。”
“孙颖莎。”大头却严肃起来,“你是要用这只手打球的。”
莎莎低着头,自知理亏。
大头拿她没辙,只能立刻扶她起身,给她带上军训帽,“快下山吧,还好德华在,让他给你紧急消个毒。”
说完转身在前头带路,莎莎搂着我的胳膊走在后头。
她伸出右手小声和我嘟囔:“笙姐你看,其实就一条小口子,过会儿都愈合了。”
我指了指怀里莎莎刚用过的颜料枪,“你的手就像这把枪,那可是你上场杀敌的武器,必须要好好保护。”
“嗯,我知道。”莎莎带着歉意道:“对不起笙姐,害你们担心了。”
“这话啊,你得对前头那位说。”我意味深长地抿嘴一笑,“要是再找不着你,他估计要把这山头给掀了。”
“笙姐,其实……”莎莎欲言又止。
“嗯?其实什么?”
“莎莎!”
“莎莎!你没事吧?”
我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佳佳和阳阳在山脚焦急喊着。
莎莎朝她们挥了挥手:“我没事!”
消完毒回去后,尽管连假条大头都让德华给开好了,莎莎还是坚持完成了当天的训练。
晚训结束后,我陪莎莎又去德华那里看了下伤口,确认无碍后,才一同回宿舍楼休息。
可正要进宿舍大门时,却听到了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莎莎~”
那是独属于他王楚钦的语调。
他穿着军训的迷彩服,站在宿舍外昏暗的拐角里,勾着塑料袋的手被冻得通红。
“头哥?你怎么在这儿?”莎莎也感到意外。
大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莎莎,“这是之前我去香港买的跌打损伤油,对伤口愈合和疤痕去除都很有效。过不了几天你又要打比赛了,用它好得快。”
“你在这儿等这么久,就为了送这个?”问出口的瞬间我才后知后觉。
当然不只是送药啊梁笙,他是为了见他妹妹!
我立刻极有眼力见地从莎莎手里接过药,“那什么...莎莎我还有点急事,先给你把药拿回宿舍了,你俩慢慢聊。”
说完心照不宣地给满脸感激的大头递了个眼神。
待我洗漱完毕,约摸过了一个小时,莎莎才从外头回来。
隆冬的夜里,少女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绯红,氤氲着来历不明的喜悦和羞涩。
同宿舍的其他人都去洗漱了,我便也没再掩饰,直勾勾地看着她。
“笙姐~你别这样看我!”莎莎小心翼翼地垂下双眼,故意不和我对视。
“那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经过这波折的一天,我再装傻可就说不过去了。
莎莎缓缓抬起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有。”
“我上午就想和你说了。”那迷人的上目线让我的心脏变得柔软再柔软。
“是下山时候那句没说完的‘其实’吧?”
“嗯。”
“我们‘孙其实’想和我坦白什么呢?”
说实话,这答案早已在我心里预演过无数次,可当它似乎要从莎莎口中被说出时,我却还是感到心跳莫名地加速。
那感受甚至堪比过山车行至最高点时,即将面临失重的期待和兴奋。
“其实,我和头哥,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