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厌躺平任捏,悄悄地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腰,秋叙笑着倒下去,也任凭陆轻厌搂着,枕在他的肩膀上。
“……咳。”方毕东推开一条门缝说,“车好了。”
·
秋叙、方毕东和陆轻厌征用监狱的小巴出发,他们先去铁山城,要是陈沐阳和安澜不在,再去橙湖城。
十几个小时的路程,非要跟来的唯一技术专家陆轻厌躺在最后一排,枕着秋叙的大腿继续养伤。
晚上,他们和方毕东派去铁山城打听情况的手下相遇,两个手下一个叫芬答,一个叫科勒。
据他们说,连奕到达铁山城城主府,召见了铎鸣城主,很快就离开了。城主府的女官给他们侍过茶水,在连奕走后悄悄前往矿坑深处。矿坑深处藏着一些扶桑会会员,对女官很尊敬,女官在扶桑会地位不低。
秋叙先问:“那个女官该不会麦色皮肤,长得很漂亮吧?”
芬答和科勒点头。
秋叙明白了,女官其实是安澜,连奕召见的根本不是铎鸣城主,是利用铎鸣这个幌子见安澜这个手下。也不知道安澜有没有蒙过连奕,不过最大的可能性是连奕只需要棋子待在他定好的格子里,懒得管她。
秋叙又问:“你们在铁山城有没有看到一辆沾着血迹、有很多弹孔的越野车?”
芬答说:“是有这么一辆车,在矿坑深处停着。我们怀疑矿坑里藏着什么,那可是浮空城人和城主都不可能去的地方,扶桑会选择那里一定有原因。”
“……车停在深处,陈沐阳这是没和连奕见面,却去了矿坑里。”秋叙赞同道,“矿坑里一定有什么。”
他们在天亮前抵达铁山城,芬答先进城内观望一眼,回来说:“那辆破车还在原地。”
陈沐阳得开那辆车回橙湖城,可见他也还在。
秋叙让菜鸡方毕东和病号陆轻厌留守小巴,又叫科勒守着他俩,随后与芬答一同前往矿坑。他走后,方毕东痴呆地问:“我才是老大,对吧?”
“对,方少才是我的老大。刚刚方少你听他的,我才听的。”科勒无辜地说。
那方毕东为什么会不知不觉听秋叙的呢?他斜眼看陆轻厌,郁闷地说:“我被传染了。”
陆轻厌一声不吭,专心举着平板看。秋叙和芬答身上有微型对讲机,在小小的铁山城范围内都能监控到。不过,当代表秋叙和芬答的蓝色小点沿着矿坑盘旋几圈深入之后,深厚的土层阻隔了信号,两人消失在屏幕上。
矿场老板居优晟已经死了,大多数矿工却照常上工,即使此时才早晨5点左右。
这些矿工从出生开始目睹父辈干到死亡,自己也会从少年时期干到英年早逝。但停工意味着每天一顿饭都吃不上,这种恐惧促使他们在老板死后继续工作,犹如主人死后的家畜照常前往食槽,并做完一整套会得到奖励的动作。
秋叙和芬答路过矿工们,没人有多余的力气关注陌生人,他们麻木地重复致死量的苦力劳动。
矿坑深处布满了弯曲复杂、犹如迷宫般的矿道,矿道的主道上铺着运输用的铁轨。
芬答还记得安澜走过的路线,他们沿着铁轨深入,两边时不时出现岔路,都很浅。矿工在岔路里采矿,并运送到铁轨上的运输车里。
走着走着,左手边出现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岔路。路很深,却没有铺轨道,稍一留意就猜到有问题。
“就是这里。”芬答示意秋叙进去,秋叙拦住他。
不知不觉间,旁边的矿工们朝他们围拢过来,将他们困在岔路前。
这附近的矿工与外面那些不同,她们都是女人,眼睛里有神采,身体看起来比外面的人也稍好一些。她们的走位像在街头打架,没什么秩序,但非常无畏。没有突出一个具体的头目,或许他们直接听命于李灿花和安澜。
“我先和她们谈谈。”秋叙说着,扫视周围,“我也是扶桑会的会员,来自橙湖城。帮我们报个信吧,告诉安澜,领班来找她。”
“安澜死了!扶桑会就是个笑话!一切都没有意义!”周围的女矿工们敌意褪去,眼中却涌出了一股全新的愤怒,她们依然围着秋叙和芬答,其中一个女人说,“你们走吧,以后不要来了。”
秋叙之前有过类似的担忧,闻言还是紧紧皱起眉,问:“安澜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来了一个开飞船的浮空城人,他说安澜是他的属下,背叛了他,他给安澜打了一针毒药,放她回来把扶桑会交接给另一个浮空城人。浮空城人唤醒了总会的AI,还能操纵金乌神护法,我们的孩子都在里面,现在都被浮空城人捏在手里了。”
秋叙大步往岔路里面走,芬答连忙跟上。女矿工这次没有再阻拦,而是目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