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有位姑娘姓姜名翡,离经叛道行事傲慢,常常口出狂言并因此获罪。鬼谷妖人趁机劫持,胁人至谷中制药磨粉。
世人对她评价好坏参半,其中好的那部分多出自于系统。
【社会主义接.班人,遵纪守法好公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是不会向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王朝妥协的!!!】
尤应怀盈盈笑靥如花,当初便是自己站树梢,射箭拦下的轿撵。姜府与尤家存在血缘关系,她的表姐也姓姜。
突然很想扇若蓉一个嘴巴,再扇裴卿知两个。
“你带我俩回鬼谷,记住以后我们的关系,那位是我妹妹。”她指着若蓉喊,顺道做了个鬼脸。
“你五年前还是六年前被,不对,年幼体弱多病,父母屡寻名医无果。死马当活马医,殴打街边卖货郎抢取‘神药’,其实是虫卵。县里莫名其妙死了四分之一的人,浑身布满大大小小血洞,五脏六腑被侵蚀殆尽。”
“你天生丽质,活了下来。或者该说天机庇佑,还是紫微星降世?”尤应怀瘫在石壁旁疑惑。
“啊——疯了嘛,都疯了嘛?”
“家中有两位兄长,大哥已结婚生子,二哥身患咳疾。但绝对不可能为奴为婢。”
裴卿知终于收回并不缱绻的视线,放弃用目光这柄长矛刺伤人体。抿唇,块块白色蔓延其中,逐渐变成暖乌色。
手略重,他耳畔有气若游丝的喘息。
男音带蛊惑,“睡吧,天亮鬼谷就把人带回去了。要还活着,到那里依旧能蹦能跳,要是咽气了,到哪也醒不过来。”
手腕上的重量依旧存在。
死死攥着。
他眼皮越来越重。
周遭声音逐渐模糊。
雷声轰轰,山林惊鸟振翅,油毡布火把训练有序,迅速织网将整个峡谷套住,再步步逼近。
山洞外积水映着三道黑影急速靠近。
若蓉呜呜噎噎,往嘴里塞粗面食,腮邦子鼓鼓囊囊的,拼命嚼啊嚼啊嚼。
眼前黑底金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敲晕。
半柱香后。
“易哥怎么尤姐还带着这么多人?嘶,好像还拉着个臭小子,”紫色华服男子牵着黑色巨犬,散发出股难闻味道。来者的共两人一狗,狗毛发粗糙,呲牙咧嘴,旁边称作易哥的人倦态明显,靴子破了个小豁口。
只有他自己仪容得当,可举手投足分外不端庄。
“怎么还臭脸了,都带回去吧既然是应怀要留的人。”
“鬼谷没地放闲人。”华服男子拔刀。
易乾上前抱起昏迷的女子,她五指深扣在别人指间,只能一点点掰开。
【宿主,新身体被踢了一脚,生命迹象微弱,将开启保温续航功能。】
尤应怀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像块抹布被拖在地上拉扯,刀口自锁骨深至肩胛骨,骨缝飕飕吸着风。
美丽眼睛被厚重眼皮遮盖,怎么挣.扎也睁不开。
少顷,妙龄少女被安置在马车中,鲤鱼打挺从睡梦惊醒。
眼眶盈盈渗出泪滴,神情枯槁恍惚。
易乾犯怵,脸色变化莫测。继续就着对方卷起的裤腿,用干净布条沾清水蹭她脚踝红疤的凸.起。
做卧底最好不要让日常裸.露的肌肤,有疤痕、纹身、淤青之类记号。少女样貌姣好甜美,秉性暴躁,若让她醒过来,发现身上疤痕一个接一个,率先蒙受灾难的会是她昔日队友。
而自己是她的队友。
“漂亮姑娘罢了,不要耽搁太多时间!”华服男子见病患转醒,友人还连连叹气,旋即没再掩饰口吻里的烦闷。
妙龄少女垂眸,佯装无意识抚摸手腕。
裴卿知:“见过金灿灿的手镯吗?”
易乾与华服男子对视片刻。
华服男子愣了愣,“还改不了东问西问问的坏毛病,刚才你那手势,是想指甲把人脑壳戳出五个洞?”
洞,血窟窿嘛?
裴卿知脑子全是浆糊,听不懂这话有何暗喻,只得抿唇露.出招牌微笑,笑而不语。
“干嘛阴侧侧的?”易乾开怀大笑,手伸到他肩膀处,虚空拍两下。
二十多名鬼谷小兵寻到尤应怀后,夙夜赶路,朝南行,向西走。马蹄踏进湿泥,留下道道梅花印记。
车轮陷入泥潭,抽鞭声便愈演愈烈,马车随即像飞箭般射出。
桌上油灯豆大的火苗忽明忽灭。
他开始思考,刚才那角度那光线,能不能遮住上半张脸,正正好好照亮嘴角勾好的弧度。
因着灯光,给自身镀上层鬼森森的氛围。
他越沉默,余光里事物越清晰。白洁细腻藕节似得手臂,吸收完细细火光,折射出毛绒绒的白光。
月华般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