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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第二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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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质是『流动』?每当我攻击他的时候,他的咒力化作的水分子便会飞溅出来,通过附着在『无下限』上,流入并混入我的咒力里…」

「这还是在他的领域里…」

他的脑海里浮现刚才看到的那些血肉模糊的死者,这些在短时间内全身遭受大剂量辐射的人们痛苦且扭曲的脸,化作一时之间难以消散的阴云。

「原来如此,那些人就是这样死掉的?」

「啊,真是麻烦…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把简单的术式玩出这种地狱难度,不是玩核聚变就是辐射的?我讨厌物理诶。」

烂橘子很烦人,玩物理的烂橘子也很烦人,玩物理的烂橘子生的小烂橘子更是烦人。

五条悟心中的不耐和烦躁正如一场春雨后,从操场中央的绿茵里探出头来的白色菌丝,不断地被唤醒,不断地萌芽,将他推向开启自己的领域,强行破除赤筑月景的领域的天平一端。

但五条悟知道他不能像在涉谷车站那样,以仅开启0.2秒的领域,来同时达到领域破除又不伤害赤筑月景的效果,因为对方依靠着术式存活的孱弱身体无法承受术式熔断的冲击。

——本来已经很难搞了,他可不想跟那颗口是心非的装嫩橘子精之间多了新的障碍。

“喂喂,你再不收手的话,人挂掉我可不负责哦。”

“与你何干?”

“诶~但是你死掉的话,我家的男朋友会不高兴的。”尚且抱有一丝善意的白发术师手指只是虚虚的搭在一起,随时准备发动术式,展开自己的领域活捉赤筑月景,“你老爸小气又记仇,我可不想在工作上被难搞的烂橘子头头和烂橘子们恶心。”

“会很烦的。”

但是五条悟再多的考量,也无法被一个抱着死意的死而复生之人给接收到。

“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赤筑月景顿了一下,与其父肖似的眼眸里满是暗沉之色,“我,早就没有父亲了。”

「从那个晚上之后所活下来的人,只是被恶意操控的魔物,而不是他。」

「抛弃了继国之名的男人,即使死而复生,也不再是他。」

生前并没有与羂索定下束缚的赤筑月景不知自己为何而复生,他不知道复活后的自己能做些什么,又要做些什么。因此,见到那些在他受肉复活后,对他很友善的村民的惨死,他选择放弃思考,回应了自己内心的冲动,向他生前也不曾敌对过的咒术师们动了手。

曾几何时,赤筑月景很向往着他的父母(注3)那样,成为一名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武士,为继国一族开疆辟土,与天下各方势力一较高下,上洛受封,获得名垂青史的荣耀和权力。

这大概是战国时期每一个武家出身的男子的共同梦想,对于赤筑月景也是如此。尽管他从有记忆开始,便知道身体孱弱的自己永远不可能被他的家族所重视、培养,只会当他是一个联姻的筹码或是生下拥有特殊资质子嗣的工具。

他明明什么都不缺,只差一个健康的、能自由的策马奔驰的身体啊…

就算无法上战场,至少也赐予他一个能够保护一族的身体吧?

赤筑月景最后只能成为一个空有术式和咒力的废物咒术师,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挽回不了,什么也保护不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当这继国家唯一的咒术师,放任他早早地在那个女人腹中夭折。

赤筑月景本不该出生的,是香川山吹和彼时还没嫁给继国十真的畠山伊子的出手,让他从那具被那个女人所抛弃的躯壳里挣脱出来,得到活下去的机会。

——他终究还是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生父化作魔王,在无尽的疯狂里无意识地猎杀着那些来不及脱逃的继国一族分支,加速他们一族的衰弱。

然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出身相马氏的女人乌涅梅,以及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将危险留在身边的生父。

「所有的悲剧,都是那个女人带来的孽,都是因为我活下来而获罪于天。」

「如果我不曾出生…或者,早早地发现她的真面目了的话,父亲…大家就不会死掉了。」

「如果当年那些追杀那个女人的咒术师们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抓到混在祖母队伍里的她,这些灾厄根本不会发生。」

「咒术师……相互包庇的他们,看不起非术师的他们,全部都不是好东西。」

「如果那时候山吹夫人和伊子夫人,没有把我从那个女人的尸体里刨出来…那个女人就不会轻而易举地离开城馆,换个身份再次潜藏在我们一族的核心里……」

「母债子还,我必须…做些什么才可以。」

赤筑月景讨厌着识人不清、被那个女人控制一生的千叶麻郁,讨厌那个女人兼不怀好意的“师父”,连带着讨厌着咒术师,以及拥有咒术师能力的自己。从临终之前知晓了部分真相开始,那些对家族的愧疚混合着对制造这一切之人的厌恶,在性格本就内向敏感的赤筑月景的心中堆积起来,发酵并酿造出无尽的痛苦之毒,令他在病痛的折磨和无尽的自责里早早死去。

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咒力的存在就好了,他们一族或许不会遭受灭族之厄。

所以,即使他的父亲已经重生为虎杖悠真,他也发自内心地不相信和厌恶出现在虎杖悠真身边的咒术师们,甚至下意识地躲避着虎杖悠真,只因这一世虎杖悠真是个咒术师——他的父亲总是会在认定的同伴面前投入过多的情感和信任,哪怕对方跟那个女人一样只是在利用他,依然会像被埃及艳后迷惑的凯撒一样,抛弃了以往坚持的理智。

但是,使用诅咒来对付诅咒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呢?

——赤筑月景讨厌着这份固执。

那些因为利益或感情聚集而来的虚假同伴,哪有家族的存续重要?

与虎杖悠真相同,赤筑月景是知道他们一族现存的人皆为他的异母弟的后代的。换句话说,这些人全部会再次受到虎杖悠真所作所为的影响——一如当年的鬼王鬼舞辻无惨与遭受诅咒的产屋敷一族那样。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还有他。”赤筑月景低语着,声音艰涩,混沌的眼神随着他的决心定下,逐渐变得清澈坚定,“这个世界本不该如此,我必须…将他们送往该去的地方。”

“嗯?”

“我要,杀了他们。”

“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名,但她现在一定在那个男人身边。”

“但无论如何,那个女人所有的阴谋,一定与他有关……”

赤筑月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皮肤如得了病的鱼一样,一片片地脱落,伤口渗出红色的血液,融入这水域里。他似乎是无知无觉,又像是毫不在意,白得一世,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的他,此时已经遗忘了五条悟带给他的压力和危机感,遗忘了五条悟在他面前刻意表现出来的熟稔。

——这一次,终于轮到他为家族做些什么了。

“那个男人已经沦为魔物,毫不节制地散布灾难的他,产屋敷一族便是我们(一族)的前车之鉴。”

“唔,可是你们继国一族早就被灭了耶。”——原来这个世界的小鹤龟还在叛逆期吗?

那个已经中了赤筑月景的术式,全身皮肤溃烂依靠着反转术式苦苦支持,随时会凄惨死去的六眼术师状似好奇地看着他,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你要怎么办?”

“为了那些无辜的人,我要杀了他。”

“哈!很有自信嘛。你觉得你会赢吗?”

赤筑月景却丝毫不在意对方那双瑰丽的蓝眼睛里面明晃晃的不悦。在他眼里,五条悟就算能破开他的领域,在其体内继续流淌着的超重水所释放的辐射也会杀死他。

虽说不知道他是为何而复活的,那个女人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是赤筑月景只想将这些不该存在的亡魂给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无论是自己,还是虎杖悠真和那个将自己复活的女人。

因为是他还是虎杖悠真,只要是经由那个女人之手而复活的亡灵和亡灵身边的簇拥,都是旧时代的余孽和助纣为虐的□□,是该被净化(消灭)的魔物。这种违背生死轮回的复活,只会将无尽的诅咒继续传播下去,影响有着继国一族血脉的后代,让好不容易有些复兴苗头的后辈再次回到被诅咒纠缠、笼罩的战国时代。

只要他们这些魔物继续存在一天,就会对这个属于生者的世界散布一天的灾厄与不幸。

“我从很早,很早之前,便知道有这么一天…”只可惜,他没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便死了。

——这么看来,他这非自愿的重生也还算是有意义的。

赤筑月景咽下喉咙那一口腥甜,他习以为常地忍下身体上的痛楚,他周围的水如同被忘川两岸的彼岸花给浸染了一样,染上了代表着生命和不祥的猩红。他未曾告知过任何人的是,在他的领域内,他虽然不是术式必中的对象,但被他人为制造出来的超重水的辐射,同样也会通过他无意识自外界摄入而对他产生影响——他的术式控制的是“水”,而非“辐射”。

因此,赤筑月景的「无厄苦海」受限于他本人的身体状况,并无法坚持太长时间。

他的手中结出手印,召唤出一把与他签订了契约的水色打刀,熟练地握住了它。

“速秋津?”

五条悟眼神闪烁,他认出那是对方术式咒具化的产物咒具·速秋津,他在虎杖悠真的梦里见过那位领域效果与赤筑月景截然相反的“安宅明俊”使用。由于是水为原材料的基础上赋予术式的缘故,它不仅拥有任意改造刀身外形的能力,还可以如水神神器雩之矛一样操控水流攻击和吸收所有水分的能力。因为是水形成的,因此这把刀也在这个领域的支配范围内——如果被一把充满辐射或是能够注入毒液的刀给砍中、抽成人干,那么可是相当不妙的事情。

他曾在虎杖悠真的梦里看见身形看似柔弱瘦削的“安宅明俊”展开那没有一点攻击力的领域,在困住敌人后,提着速秋津绑人、砍人的,而那些人干似乎被那个小朋友给当作点心,送给他那个橘子精老父亲

“啧。”这算什么战国版本的冻干奖励啊,“嘛,算了——”

五条悟扬起脸,露出那张丝毫不受辐射影响的脸,完美无瑕的皮肤在粼粼水光下,带上一丝神秘的美。

“不听话的小屁孩会被老师踹屁股哦。”

这个男人都要死了,为什么还在走神?

就算是再强大的人类或者是被奉为神明的大妖怪,只要身处他的领域之内,中了他的咒术,就一定很快受到来自身体内部的辐射攻击,最后身体各器官衰竭而惨死。

为什么他的身体还没有开始溃烂?为什么一点影响也没有了?这不是反转术式能做到的程度。

“六眼都这么强吗?”

生前未能见过五条家那位六眼拥有者的赤筑月景,却也从他那个心怀不轨的女人那边知道那位五条家的白栲姬五条梅歌,那是一个高洁之辈,京都因为她的存在,再也没有包括鬼在内的妖邪之物存在。即使是那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女人,也曾被其击败过。

“作为白栲姬大人的后代,为何要与恶鬼为伍?”

“嗯…谁啊?小橘子要给老师介绍女朋友吗?不可以哟。”

“小心眼的橘子精会离家出走的。”

赤筑月景却被五条悟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给惹恼了。他都已经这么说了,为什么面前的咒术师还没有意识到以人为食的鬼究竟是什么样的灾难,为什么…

“你是御三家的咒术师,祓除妖魔(诅咒)是你的本职工作。有能力却见死不救的人,比流氓恶霸更加可恶。”

“我知道啊。诶?你竟然是喜欢说大道理的类型吗?”白发男人朝着赤筑月景露出刻意的嫌弃,“原来是已经正式成熟上岗的烂橘子啊。”

“不好意思哦,烂橘子的道德绑架对我没用啦。”

“初生的鬼一旦沾上了人的血肉,灵魂便会遭受业力的污染,使得人性不复存在。他们只当人类是血食,你所以为的情感都是他们诓骗血食的鬼蜮伎俩。”不知为何,赤筑月景突然想到在他的元服礼上,出现在海面上,撞翻了与敌对势力船只的狰狞巨蛇,“万物有灵,是以人类感知情感的能力作为衡量标准的,而人类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灵魂的种族。”

“真是一脉相承的难搞(固执)。”——跟悠真一样,也是‘人类至上主义者’啊…

“…他不是我父亲。”

赤筑月景望向五条悟的眼睛已经完全散去了仅存的一丝挣扎,他看得出来五条悟与那些袭击村子的咒术师们并不是一路人,但五条悟却是站在虎杖悠真那一边的。

“为什么?”

——为什么作为人类,作为五条家的六眼术师,要包庇一只只要活着就会散布诅咒的鬼?

——为什么这些咒术师总是如此任性?就是因为可笑的“私情”?

这个“六眼”打算反过来杀人喂养食人鬼吗?

这不是赤筑月景所欣赏的咒术师,也不是够格成为那女人所说的无敌“六眼”术师。

——背叛人类立场的叛徒,与妖邪之物何异?就该死去。

“愚蠢。”肖似生母的那两片薄薄微张,吐出蕴藏着赤筑月景复杂情绪的话语,“有能力却不作为和自甘堕落的人类,比起愚民,更加令人鄙夷。”

赤筑月景一手举着速秋津,另一手掐出单手版本的水天印,浑身咒力涌向了手里那把刀身如蓝水晶一样的打刀。在咒力不计成本地灌入之下,速秋津的刀身荡漾出阵阵波纹,汹涌而咸腥得的幽暗海水化作黏稠的洪流,朝着五条悟卷了过来。与此同时,赤筑月景张口念诵着《大祓词》,解放封存在打刀里的招式:

“‘四面而来的海浪形成漩涡,在此请速秋津比卖降临,张开巨大的嘴将其全部吞下,沉入海底’。”

他要,净化这些罪恶,这些自负面情绪里诞生出来的邪魔。他绝对不会让面前这位六眼术师沦为妖魔,让这种等级的人类化为灾厄,反过来危害人类,危害他们继国一族。

“这才是,我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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