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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怎样无所谓,但是我的太阳要亮着。
我绝不允许他被人熄灭。
绝不。
——唐泽伊织。
……
织田作之助抱着失血的孩子尾随着远去的“旧友”太宰治的时候,梦野久作也拉住了安德烈·纪德的胳膊。
“我想要去找哥哥了。”梦野久作不开心。
期待已久的“自由”本该是肆意而放飞的,但这一次,他却感到说不出的难过。
可能是因为那些死去的人(但他其实压根儿就不认识他们,也不在乎他们死不死活不活的),可能是因为战争(但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梦野久作说不出。
可能,只是因为他想伊织哥哥了吧?
“好。我们带你去找唐泽伊织。”安德烈·纪德抱着他站起来,“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去找一个人。”
“这是哥哥的命令吗?是哥哥要(我们)找的人吗?”梦野久作仰起头,问抱着他的大人。
安德烈·纪德连点了两次头:“是,是。”
但他的表情却很凝重。
他,包括身边旗会的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是他在等待着的人。”
瘦骨嶙峋的外科医生仿佛说完这句话他就要气息将尽了一般,轻飘飘地说。
—D—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觉得很烦。
他好像被人堵在了这个房间里。
自从那个愚蠢的家伙(田山花袋)在他面前死后,便有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冲上来送死。
是的,送死。
不是为了杀死他,而是为了送死而来。
他们就仿佛是打算要用自己的尸体堵住他的去路一样的愚蠢的一批批上前来送死,唯一的成果仅仅只是让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暂时滞留在了这间房间里,仅此而已。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费奥多尔便不再停留,而是向外走去。
但不断有飞蛾扑火一样的人们冲上来阻住他的去路,非逼着他花上那么三两秒去给他们一个痛快……
三两秒复三两秒,然后,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发现自己竟然出不去了。
哪怕后面那些送死的人越来越敷衍,几乎是袒露要害直奔他手里的刀枪而来,费奥多尔也一时半会儿对他们无可奈何。
他并不在意这些人,更不在意这群人和自己最后的生死(反正最后活着出来的那个总会是“费奥多尔”),他在意的是,迟迟未能联系上的福地樱痴。
那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他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一个女人。
一个抱着婴孩的女人出现在了他道路的尽头。
是抱着福地樱痴baby的大仓烨子。
她将自己催熟,但年龄的改变并不能弥补心智和缺失的经验,仅凭着一腔热血、执念和偏见冲着费奥多尔挥起鞭子。
“你欺骗了他,让他因你的阴谋而死。”
血荆棘女王做出审判。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有着能把死人说活的金舌头,但他无法辩驳欺骗设计福地樱痴的事实,所以,哪怕费奥多尔有着无数说辞,大仓烨子也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疯子是不可理喻的。
——一心只执着着一件事物的疯子是无法被说服的。
尽管血荆棘女王认可了“唐泽伊织在设计你,想让你被我杀死。”这一事实,她也依旧为了福地樱痴所受的欺瞒而感到愤怒,而并非是为自己被信任的人设计推入死地而愤怒。
“我无论怎样,无论被谁设计,无论被谁陷害,都无所谓。”大仓烨子理所当然地回应,“但是福地樱痴不行,我无法容忍,也不能允许,伤害和欺骗了他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我的确会因此而死,一如唐泽伊织期许的那样,但,死在朝圣路上我绝不后悔。”
“我并非为了福地樱痴而死,我是为了我的执念、我的热忱、我的信仰而死。”
“我并非因为阴谋和设计而死,并非因为错信而死,我是为我自己而死。”
“所以,我会杀死你。”
“就算,我死后你会借从我而复生。”
鲜血迸溅。
费奥多尔的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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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原先更加狼藉的屋子里,他将他按在放得满满的一浴缸的水里,两个人搏斗过后从经络里流淌出来的鲜血无声地交融在一起,混进水里,将一池的水都染得猩红。
“嘿——我就知道,中也是不会忘记说‘欢迎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