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能力帮助别人却只能袖手旁观......这种无力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这位程晓玉不知如何称呼但为了表达敬意称为“前辈”的封印守护者身形高大，蝙蝠侠因为先前猫头鹰法庭的折磨而变得残破的斗篷无法完全遮盖住祂的全部身体。

所以程晓玉能够看见斗篷下如同血液一般滚落的橙色液体，虽不知道系统口中的“虚空生物”是什么样子的生态，也能感受到本就虚弱的前辈在越发虚弱，然后......

这是程晓玉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同伴正在走向“死亡”，而她不能阻止这一切。

她不免想到她的上辈子，她一直避免回想的她的死亡。

当她死去的时候，身边的人也是如此悲伤，如此难过，如此无助吗？

寂静且紧张的环境，加上没有具体期间的待机时间会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

如果她那时候再跑快点，如果她眼睛再尖一点在那个小女孩冲出马路前就制止......

如果她懂得的法术更多，如果她会的东西更多，如果她不是只会找着那短短的几个法术而是能灵活运用自行创新，那她现在是不是可以帮这位不知名讳的前辈消除一部分的痛苦，抑或直接将辐光赶出祂的躯体？

[你下一步可以试着往这边发展。老爹也说过“好的法师要有自己的咒语”。]察觉到宿主内心的挣扎，233号系统适时打断了尚不成熟巫师的自我精神内耗。[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你现在应该尽你现在所有的能力精力做好当下的事情，未来和过去都是虚无，唯有当下是我们能够把握的。]

[如果你觉得你的精神过于紧绷的话，我想比起你胡思乱想精神内耗，和我说说话是更加不错的选择。]

“说得也是。”将方才的胡思乱想置于脑后，程晓玉深吸一口气，用之前蝙蝠侠教的方式迅速平复自己的负面情绪，同时在心里悄悄在心里和“前辈”道歉。

这位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礼貌地称呼为“前辈”的战士虽然受损严重，但她仍然能确定祂依旧还“活着”，不清楚是体内的辐光依旧维系住了祂这句残破的躯壳，还是因为祂自身那不屈的意志......但总之人家现在还没死呢，她的确不能在这里唉声叹气，事情还没结束！

“只要辐光出来后我就立刻将祂封印......嗯？？？”

金属和绳索绷断的声音响起，一只伤痕累累满是裂纹、沾着从自己体内飞溅橙色液体的手从蝙蝠侠遮盖辐光视野的斗篷中伸出，毅然握住了程晓玉的手腕，力气不大却足以让程晓玉无法忽略祂。

她与黑布下那双裹着一些橙黄的漆黑空洞对视上了。

在夜蝠鬼影兵的掩护下，蝙蝠侠抬手朝一只夜蝠鬼影兵发射钩爪枪，一跃而上，如同骑着夜骐、带来审判与死亡的黑暗骑士，举起那柄承载了上一任主人执念的骨钉，一下又一下痛击辐光的正体！

即便被蝙蝠侠抽得十分狼狈、即便被这一群跑到自己老家扰人的人类气到巴不得立刻neng死他们,辐光依旧没有逃出这个封印梦境的趋向。

如果辐光有时间骂人，祂早破口大骂了。

又不是傻的！里面这群家伙虽然烦神，但对祂造成的威胁远没有外面那朵来自宁静之地的花来的大！

祂真是错估了这群人类的智商和能力,以及自己的运气！！那种东西居然随身携带，绝对是没有看出这东西的珍贵本质吧！那个浑身散发着祂不喜欢气息的人类雌性收到这么珍贵的礼物，居然就这么不识货地把它扔到自己的影子里随身带着？!

说到底，到底是哪个不识货的虫子把这种东西乱送人的！？

封印封印封个鬼！那朵花里面蕴含的奇异力量要是被触动，别说现在虚弱的祂了，就是祂全盛的时期的死对头虚空都得完蛋！

拿着这朵花的人类居然还堵在祂唯一的出口上，祂才不要出去送死！在这里面好歹还有一线拼死他们的生机！反正只要祂自己不露头，这群人类既不可能打死祂，也没办法把祂从这个封印梦境里拽出去！

辐光正这么在心中安慰自己，突感身后一凉，几根带着祂死对头气息的虚空卷须从祂身后牢牢锁住了祂，头顶分叉巨角的虚空生物一边用自己的卷须制住辐光，一边举起双手掐住祂的头部上下，猛然撕扯开祂的外壳,代表辐光核心力量的光点从被撕裂的外壳中飞散而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蝙蝠侠黑暗杀手等人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就听程晓玉在黑暗杀手特供联络频道里大喊。

“那个是前辈！前辈让你们抓住机会抽祂丫的！把祂干残血前辈会把祂拖出去！！！！”

他们没办法把辐光拖出梦境，但身为封印容器本身和辐光死对头虚空生物的纯粹容器可以啊！

或许是因为靠近了那朵能安抚灵魂让灵魂获得宁静的花朵，也或许是因为辐光被一群不速之客弄得没心思去维持对祂这个无法派上用场的家伙的操控。在历经不知多少岁月后，纯粹容器终于短暂地取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这位王国最优秀的战士迅速理解了这些陌生人所遇到的窘态，用几乎是回光返照的一点力量操纵这具随时都会破碎的身躯抓住了那位拥有神奇治愈能力和越过辐光进入他人梦境能力并会虫语的女战士的前爪，试图让她将自己也送入辐光的梦境助这些陌生人一臂之力。

但是等祂耗费所有力气冲破桎梏抓住她的前爪后，纯粹容器意识到了另一个严峻的问题。

祂不会说话，也已经没有力气写字了。

那祂要怎么和这位女战士传达祂的请求？

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思考、不能说话、不能报以希望，被作为封印辐光的空洞骑士培养的纯粹容器就这么像个第一次出门懵懂的孩子一样愣在原地，抬头“看”向那位女战士，连怎么和她解释自己没有恶意都不会。

神殿里的时间仿佛静止在着这尴尬的一刻。

“额，如果我没有理解错......”

出乎纯粹容器的意料，那位女战士和她的侍从没有攻击自己。

这位女战士仅仅只是将手里那朵花递给了她身边的侍从保护，然后微微地俯下身，用虫语说：“您是不是也想像躺着的这些人一样进去帮忙？如果是的话就点点头。”

[你意会这方面一直都很行。]

在程晓玉用羊符咒将纯粹容器也送入梦境后，233号如此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