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也没跟他说有些事儿啊。
“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杨尘这才反应过来。
这里的每一件东西,包括这个房子,苏子衿都知道的事无巨细。
他为什么会知道?
之前听“卓昇”这个名字,后来知道苏子衿和“卓昇”是一个人。
他也只以为,凌梦河曾经帮助过苏子衿。
却不想,这俩人会熟悉到这种程度。
竟然可以让苏子衿进他的房间把东西都带出来……
“我可没有这种哥。”杨尘把房本重新扔回抽屉里。
“这是影碟?”林温酒又翻到了好东西,皱了皱眉:“这个年代,影碟可不多了。”
林温酒说着在客厅里巡视一圈,最后看到电视的时候笑了笑。
看来,苏子衿早就给配好了。
把影碟放好,用遥控器按下开播键。
而另一旁的杨尘也找到了一些照片:“路柏严?”
照片中的路柏严正在闭眼休息,可这身后的背影可不像路柏严家里的模样。
这种照片不只有一张。
有路柏严吃饭,吃药,甚至被电击的照片。
杨尘一张张的翻阅着。
眉头越来越紧。
这是哪儿?
路柏严为什么会被监视?
为什么会遭受这些?
“杨尘……”林温酒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内容,在唤杨尘是声音都是哑的。
杨尘拿着照片走过去,问:“怎么了?”
林温酒没有说话,看着电视,呼吸声都轻了几分。
见林温酒神色不太正常,杨尘也顺着看了过去。
这么一看,杨尘便怔在原地。
电视上放着的,是……是路柏严被侵犯的监控。
“这……”杨尘彻底哑言。
林温酒怕他失控,伸手握住了杨尘的手。
捏了捏杨尘的手心,让他冷静一些。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杨尘再也按耐不住。
他转头看向林温酒,红着眼,但尽量压着火问道:“你知道,对不对?苏子衿路柏严他们都跟你说了,对吗?”
“我知道,我讲给你听。”林温酒说道。
他明白杨尘在此时此刻也想要一个真相。
听着林温酒把事情的全部过程一点一点道出来,杨尘也没有那么暴躁了,但他的心理防设也就此崩溃。
杨尘猩红的双眼落下泪,他哽咽道:“你是说,我们分开的那一年他一直在省内,从来没有出国,从来没有离开过……”
“嗯。”
“为了不让他见到我,为了不让我找到他,他被关在戒同所整整一年,直到我高考结束……他每天都在遭受视频照片里的这些?”
杨尘声音颤抖,悔恨的情绪从心头涌出。
“这些我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杨尘哭着说道:“我不知道他受了这么多的苦,一点儿都不知道,我当年也一点儿他的消息没有。”
凌梦河说,他出国了。
他出国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不用因为学费,生活费而愁。
林温酒看他这样,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伸出手去抱杨尘。
杨尘的脸埋在林温酒的肩膀上,抽泣声却没有停止:“她又骗我……”
这次骗了他十年。
“原来,我欠路柏严的,一直没有还清。”
对不起,路柏严。
我还从来没给你道过歉呢。
为了稳定杨尘的情绪,不让他见到凌梦河时起冲突。
林温酒决定先带着杨尘玩两天。
可是无论做什么,杨尘的兴致都不高。
那视频照片里和那天喝醉后见路柏严梦游的模样,杨尘始终忘不掉。
每天睡觉,一闭上眼睛,就越发心神不宁。
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短短两天,杨尘就需要喝一些安神的东西入睡。
林温酒的心情也接连被影响。
直到有一天晚上,林温酒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了。
等到晚上睡觉时,他洗完漱躺进被子里,关了灯后,低声说道:“杨尘,你没睡对不对?”
林温酒侧躺着,在黑暗中观察着杨尘的轮廓。
杨尘缓缓睁眼:“嗯。”
“我明白,你现在对路柏严的亏欠很深。”林温酒说道,伸出手指,试图抹去杨尘眉宇间的褶皱。
杨尘再次闭眼,听着林温酒的话,也渐渐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但我们现在不在路柏严身边,要弥补也该回去再说,”林温酒说道:“或许,有些亏欠弥补不了,可我们尽力就好了。”
“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情一直消沉下去,因为爱你的人还有很多,比如我,这些天看你这种状态,我也不好受……”林温酒并不喜欢说这些肉麻的话,可比起自己的不喜欢,他更不想让杨尘这么消沉下去。
“我不想我爱的人不快乐。”林温酒垂眸说道:“你放心,以后有我陪着你一起弥补。”
“我感觉我很混蛋……”杨尘终于开口。
“可不知者无罪啊,杨尘,这些年你认为路柏严出国留学,过得很幸福都是你父母精心给你设计的假象,从来没有人告诉你是真或是假啊,”林温酒又靠近他几分:“我们带着该有的罪恶感去偿还就好了,其他不归我们管,更怪不得我们。”
“如果把一切对错分的太清楚,那这个世界是就没有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