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灵:“娘娘,这外边冰天雪地的,站久了寒气入体恐损了您的身体,不若回宫吧?”
“回罢。”每晚帝王都会抽空问她白日里都干些什么,吩咐她身旁的侍女不允她在雪地里久呆。
迎面一个小宫娥撞了上来,缚愉身子往后连退了几步,幸亏素灵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她。
“娘娘,你没事吧?”
缚愉将右手往袖中掩了掩,轻轻摇头,视线落在跪伏在地瞧不清模样的宫女身上。
素灵瞪了眼低头的小宫女,“你这宫婢,行事怎么这般莽撞……”
缚愉盯着小宫女,“没事,你起来罢。”
“谢娘娘不罚之恩,奴婢还有活要干就先退下了。”宫女期间不曾抬起来头。
缚愉在她单薄的身子上停了一瞬,而后让她离去。
回到寝宫,帝王并未在,缚愉心下松了口气,她将屋中侍候的宫女打发下去,随后将手中紧握的已经不成形的纸团打开。看到上边的内容时,缚愉神情有几分雀跃,亦有丝沉重。
纸上写着的是可助她逃离皇宫。
缚愉陷入沉思,那宫女到底是何人,真的能助她逃出去么?
好在帝王因忙于料理江南盐税案,接连两日宿在了御书房。也给缚愉厘清的时间,她明白此地已非久留之地,暗自打定某种主意,苦敛两日的黛眉方微舒展。
一日清晨,帝王乔装携着一干影卫悄然离宫。当然,目前宫中知晓这一消息只缚愉一人。她想逃离这囚笼之地的机会可能只这一次,这些时日来她做了充足的准备,万不敢让同塌而眠的帝王察觉异样。男人虽未起疑,到底介怀她上次偷逃出宫,凤鸾宫的侍卫比之前又增了两倍,暗中也存了不少影卫。
帝王离宫已有三日,缚愉也已将侍卫守职换岗摸得七七八八,这天夜里,两位宫娥照例给进屋给缚愉送晚膳。
婢女从屋中退出快步隐入黑暗,这时只听屋内传来重物落地声。
银狐闻声出现在屋外,询问缚愉发生了什么事?却久久得不到回应,他惊觉推门看到一宫娥昏倒在地。银狐连忙反应过来刚才出去的两位宫女当中混着娘娘,当下派人搜捕起来。
当银狐看到假山旁昏迷不醒的宫女时,眉头紧锁,终于在后半夜,找到另一名宫女,但显然这宫婢并非缚愉。银狐这才察觉过来,屋中倒在地上的女子当是娘娘。意识到娘娘这次离宫可能有同伙相帮,银狐即刻派人将此消息传信给君王。
皇宫有四道宫门,银狐作为影卫,是没有权利封宫的,只得加派人手严查出宫的人。
再说缚愉趁银狐追查假替时,早已借助他人眼线出了宫,她现在坐在一辆不知去往何处的马车上,缚愉暗自唏嘘皇宫中有另一股势力存在,能够帮她逃离宫中禁卫军的巡查,实在是细思极恐。
到底是何人要帮她,又存了什么样的目的?
缚愉为了探清原因,到底还是坐上了马车,看看车夫到底要带她去往何处。
见到眼前的女子时,缚愉到底还是心中一惊,她万万不曾想到此人的势力在宫中早已遍布,但转念一想,宫中女子能安然存活下来,手段定是不凡。
“你见到本妃似乎不惊讶?倒不愧是主人中意之人。”贤太妃特意咬重后四个字,盯着她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缚愉察觉到贤太妃的敌意,似乎是一种女子的妒意。“倒也不是不惊讶,只是风浪见得多了,便也不显露出来。只是我心中疑虑,贤太妃口中的主人是何人?”
“你这小丫头也想从本妃口中套话?不过你怕是没命知道了。”主人越在乎你,本妃就越要毁了你。贤太妃眸底闪过一抹杀意,命下人钳住她,欲取她性命。
“住手!那人的指令贤太妃是要忤逆吗?”淑太妃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
缚愉遏制讶异,但心中还是掀起不小波澜。不管是前世记忆还是今生,缚愉对淑太妃为人知之甚少,只在家宴上见过寥寥几面。对淑太妃的印象是身子骨不大好,羸弱多病。
如今瞧着,淑太妃面上带着几分苍白,狐裘难掩消瘦体形,看来传闻所言不假。
只是疑虑贤淑二人口中的那人是谁?
贤太妃:“哼,你休要拿主人来压本妃,如今主人不在,就算取了这女人性命,大不了事后主人责问起来,本妃就推说是你玉茗堂的人杀的。”
玉茗堂?缚愉娇躯一震,背脊爬上层层冷汗,先皇的后宫竟是个藏污纳垢之地,先帝显然并未察觉到他的妃子们个个居心叵测。
淑太妃睨了眼缚愉,而后又望向贤太妃,冷声道:“你觉得那人会同先帝那般愚蠢,任凭你玩弄股掌?言已至此,人放不放由你,如若那人问起,本妃定如实告知。”
随后让身边的婢女扶着她出去。
贤妃神情满是不甘,但显然也知道利弊,着人将缚愉关押在柴房,不让人给她送吃食。
缚愉尝试逃出去,奈何门窗都被封死,无处可逃。索性她也不再折腾,存留余力,思索那二人口中之人,却久久未能猜得头绪。
寂静夜晚里,门外传来轻微动静,轻微浅眠的缚愉立刻惊醒,捞过防身的木头,悄然藏身在门扉后。
门被从外推开,缚愉挥着木棍朝来人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