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贽回来的当晚,宫中为了接风洗尘,特办了一场宫宴,宴请京中大小名人,上至皇宫贵族,下至商贾氏族。
沈彦澄已有三年未见这位皇兄,从前也不太熟悉,但依着他回来时这张扬的做派,仿佛把“招揽人才”这几个打字写在了脸上。而皇帝自然也知晓这些皇子的动向,但只要一人有势力,且不干涉他自身利益,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彦澄换了身衣裳便不急不缓地从东宫行至宫宴。刚下马车,便见摄政王脸色并不太好地往宫里赶。
“皇叔,这是出什么事了?”
沈元清看了沈彦澄一眼,向沈彦澄招了招手示意他前来。他总是不知为何的偏袒沈彦澄,将事情信任得告诉他。
“你瞧瞧这小孔,从今日上午至晚间一直在向内延伸。像不像是南边边境的蛊虫。”
沈彦澄的眉间跳了跳,他拿起沈元清的手端详了一会,想到应是沈贽的做派,脸色沉了下来。
“太医怎么说。”
“太医院无人知晓这是何种蛊虫。因着我还没经历过这蛊虫带来的疼痛,就脸那对蛊虫颇有研究的何太医也表示束手无策。”
“此事皇叔还应多多在意,免得性命落于他人之手变为把柄。皇叔可将此事告知父皇。”
“未曾。”沈元清无奈地笑了一下,将手偷偷背到了身后。一位拥有实力的继位者与一位忠心耿耿的弟弟,沈元清不用多想就知道皇帝会做何选择。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自己与身边人。
沈彦澄注意着沈元清的动作,没好再说什么。他也知皇叔的顾及。他知父王似乎从来冷情,于皇叔也不过利用。只恐怕哪日情意已尽,唯惧皇叔逆反。故收其军衔,只予以一小封地,令其安逸于此处。
“皇叔。此事我会多加留意。不过此时二皇兄尚立功,需待一些时日。”
“好。”沈元清惨淡地笑回,借着别人换他的幌子先行离开了。
沈彦澄盯着沈元清的背影愣神了一会,眼角余光瞧见宫墙那新来的马车,他认得那马车,是江甫渝的马车。看着那人缓缓地下了马车,有所察觉地循着目光一路望来。沈彦澄的身形顿了顿,快速地转过了自己的目光。继而看见了另一处停靠的马车。马车高调张扬,仿佛害怕没人注意到。沈彦澄的眼睛闪了闪,随之走上前去,嘴上挂了得体的笑容。
“三皇兄,好久不见。”
沈景平没搞懂沈彦澄在搞什么幺蛾子,只说:“好久不见。”随着他便想到了那烦人的沈贽,他轻轻扫了一眼沈彦澄,补充说道:“一同去宫宴么?倘若皇兄尚有闲暇。”
沈彦澄微不可见地牵起来唇角,轻吐出一个“好”字,便听到江甫渝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三皇子。”
沈彦澄愉悦地挑了挑眉,看向沈景平,笑问:“丞相大人也同我没一同吗?”
沈景平看了二人一眼,笑回:“还得听听丞相自己的意见。”
江甫渝压了压衣上的褶皱,看着沈景平的眼睛,倏然地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盛情难却,臣惶恐不安。”
沈景平眯了眯眼,刚想说话。突得有一男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好一个惶恐不安。”
循声望去,却见是一位腰系兽皮,耳边环扣相鬓的男子。他皮肤透白,不难发现其上因风沙而留下的磨损。那一双眼瞳正乌黑发亮地看向江甫渝。
“承蒙圣恩,今日得以一见丞相姿颜。沈某早已久仰丞相名讳,不知丞相可否赏光与在下共行?”男子笑着解下腰间毛绒皮饰,递给江甫渝。
“一点小小敬意,望丞相能收下。”
江甫渝接过毛绒挂饰放置衣襟内,揖了一躬。
“是二皇子高赞了。”
沈贽忙不迭地扶起江甫渝,眼睛满意地弯了起来。
“是丞相名副其实,一同走么?”他扬了扬首,眼神掠过一旁的沈彦澄与沈景平,像是才注意到二人似的满怀欣喜地笑了笑。
“三皇弟,四皇弟,好久不见。”
“二哥好久不见。”沈彦澄轻轻地笑了一下,他踱步走上前去,给了沈贽一个生疏的拥抱。
“不过二哥你我二人已许久未见,何不趁着当下叙旧。至于与才子结交的事情,我自是相信二哥的实力。”沈彦澄道。
沈贽笑了笑,回拥住了沈彦澄,长睫毛闪动着。
“好啊。我也甚是想念四弟呢。不过这倒是对不住丞相大人了。”沈贽道,轻轻推开了沈彦澄的拥抱,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看向江甫渝,笑问:“丞相是否介意?”
“二哥还是不要刁难丞相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景平此时走上前来,他挑了挑眉,走至沈贽身前,露出了一个张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