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那刺客说,远远地便见练武场处停着一辆马车,不过不知那马车是谁的。那马车的样式太过常见。”
沈景平说着叹了一口气,而坐在旁侧的江甫渝未发一言,只在片刻的寂静后说:“殿下决定做何打算?”
“此番到底不能那沈彦澄怎么办,不过近日我会留意一下沈彦澄的身边人,以及我自己的身边人。”沈景平顿了顿,抬眸盯着江甫渝,笑说,“总觉得也可能是身边人出了些差错,丞相,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理。”
“好了。明日下朝别那么急着回府,有一人回来找你。至于是何人,届时你便知道了。”
“好,那我先行告退了。”江甫渝至此神情未变。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快走至门口时又被叫住了。
“丞相,顾凌你带会府上吧,毕竟是你的弟弟。”
“可否暂居殿下府上?”
“不可。”沈景平笑回。方才未从江甫渝脸上看出些什么,这张万年冰山脸从未给他漏出任何破绽。这一点就足够让沈景平觉得不爽,总想着要膈应一番江甫渝。
而江甫渝早已习惯沈景平的行事风格,他背着身回了一句好就向偏房走去。
偏房中吵吵嚷嚷的,走近了就听到柳芜潇不满的声音。
“我不信丞相会认你这样的人为弟弟。”
“爷,你不想信也得信,从今起丞相就是我的哥哥了。”
“别再讲这些了,一个男人穿成这样怎么好意思的?”
“你讲这些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身穿搭可不比些女子差。爷,依你瞧着如何。”
“丑。就我瞧啊,太子殿下才是天人之资,我曾在晚宴上看过他的相貌。”
江甫渝欲伸出去的手顿住了,他放下手继续听。
“太子殿下我没见过。不过瞧瞧你,现下居然脸红了。”
“呸。那还不是被你气的。”
“撒谎,男人都爱撒谎。”顾凌喃喃道,随后听见“嘎吱”一声,门开了。
“你们二人跟我走。”江甫渝道,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顾凌拉了拉衣裳紧随其后,柳芜潇快步追上后瞪了顾凌一眼,就与江甫渝相伴而走,没能听见顾凌的低语。“傻狗。”
二日早朝后,江甫渝依言多停驻了一会,便有一人在殿外寻来。他三十出头的样子,有些胡子已然发白,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中,只是眯着眼就有点骇人。短小精悍的身形逐渐逼近,是位拥有足够话语权的转运使——文湘霖。
一位有力的帮手,但若是不忠倒帮不上太大的忙。就譬如江甫渝他自己。如此想着,江甫渝同样笑脸迎了上去。
“丞相,久仰大名。在下文湘霖,是一位小小的转运使。”
“哪里哪里,文大人自谦了,前几日我送您的墨宝,您瞧着如何?”
“自是一绝,不过在下近日做了些诗词,还请丞相府上一坐。”
文湘霖笑着接了江甫渝的话头。他看着江甫渝轻点了一下头,便领着江甫渝向马车走去。
二人一路相谈甚欢,不细瞧倒像是多年的好友,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家常。不过上了马车后,文湘霖便转换了话头,讲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三皇子吩咐我与丞相相识,讨论一些关于夺位的事宜。听闻丞相与殿下相识五年,对于夺位的事情丞相应有着比更为深刻的见解。文某往后还得多多仰仗丞相。”
“哪里哪里。我相信通过你我二人的通力合作,定能助殿下登上高位。太子势大,而三皇子内部似乎出了内贼,你我应该多多注意。”
“既然如此,丞相打算如何行事?”
“因时而变,静适其果。”
“这倒是一个通用的答案。”文湘霖听出江甫渝是在与他打哈哈,心下起疑之际却想不出何处不对,只说:“在下先行送丞相回丞相府吧。”
“中途易辙会令人起疑。文大人你往窗外看看,咱们身后有着一辆马车呢。”
文湘霖闻言惊了惊,拉开车帘向后处一望,十米开外的位置果真有有一辆马车,车夫看着很眼生。文湘霖将头伸回车内,看了一眼江甫渝,先前的怀疑散了些。
“这些马车是何时开始跟着的?”
“方才出了宫便一直跟着了,理应是某位皇子的眼线。今日我必须得到文大人府上一坐。”
“这倒无妨,此事需告知三皇子殿下,我命人传信去便好。文某斗胆猜测是太子殿下的眼线,大皇子并无夺位之意,二皇子身居塞外,其余子嗣中最为嚣张的便是太子。”文湘霖说着,分析着江甫渝脸上的神色。结果却如沈景平所说得一般。
“在下也是这般想的,不过具体的仍需三皇子定夺,文大人,贵府到了。”江甫渝说着下了马车,见那远处马车悄然离去,他收回目光,猛然却见门口走出一人,不由的让他瞳孔一缩,欲转身离去时却被拉住了手腕,力道大得让江甫渝吃痛,他只得转回头直面上那人带笑的脸庞。
“大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三弟。”江盛妄松开了江甫渝的手,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