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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对戏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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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嘉年拿到剧本的时候,孙泽成还对着他挤眉弄眼,虚虚指了指正埋头看剧本的祁绎,用气声说:“秋哥,桌头打架——”

秋嘉年懒得理他,更何况这孙子站在走廊上,明显离祁绎更近,这句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接过剧本粗粗翻了几页,发现虽然剧本中秋萍的戏份较多,但也因此自己的角色台词没有太大的变动:“替我谢谢靳河。”

孙泽成恨铁不成钢,低头发现祁绎也拽了拽他的袖子,像不服输似地补充:“这个角色我很喜欢,劳烦把这句话捎带给靳河。”

孙泽成没辙了,觉得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回头就把两句话都和靳河说了,边稀奇地说:“你猜猜这两句都是谁说的,猜对了有糖吃。”

靳河对他的糖没兴趣,随口说:“前一个秋嘉年,后一个祁绎。”

孙泽成这回惊讶了,凑过来问:“你怎么猜到的?祁绎平常都不理人的。”

周围的人都出去了,只有几个人趴在桌子上睡觉,靳河摁住了蠢蠢欲动的孙泽成:“特别对你而已,毕竟你嘴碎得很,十句里边九句没用。”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道:“祁绎的好胜心比秋嘉年更强一点。”

孙泽成难得听他点评别人,还以为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他人漠不关心的那一挂,当即还有些感动:“靳河,没想到你内心这么细腻。”

靳河听到这个评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瞬间冷下脸来:“如果不是你问……干老子屁事。”

秋嘉年这头仔细看了看剧本,他的词不少,通篇背下来会有点难度,靳河在台词处画了重音和断句,倒是显得很专业。他最多的戏是和孙四凤,其次是和祁繁漪,秋萍完全参照周萍,就是个内心滥情又冷漠的人,虽然表面上爱着四凤,但是实际上会不会跟着走还是未可知。靳河的剧本里的性格表现的更加明显,缺了点原作的深度,但对于一群高中生来说也够了。

秋嘉年觉得他和这个剧本里的孙萍完全不一样,再加上自己演戏就是个二极管,要么很深情,要么不搭理,要演这种伪君子,就和演变脸一样具有挑战性。

听祁绎那边还用笔勾勾画画的声音,繁漪这个角色估计也不轻松。从剧本的戏来看,祁繁漪也差不多参照原著,但是靳河加了一段在大宅里孤寂无依的独白,以及对朴园冷漠的控诉,使得这个角色的内涵直接从独白里面被阐释出来,过于平白,但便于让观众在演技稍逊的情况下代入角色。

再仔细一看,基本上女性角色的演绎都要带上独白,孙泽成那里估计也有,靳河的考量是正确的,班里的男生本就有些粗线条,单看到角色性别反串,只会觉得好玩,将目光聚焦到演的人身上去,说不准还会起哄。他需要在开头就直截了当地将演员与角色区分开来。

秋嘉年这边直接参照周萍,没有独白内容,只用在祁绎念独白的时候站在身后配合就行,相对来说要轻松很多。

繁漪是个矛盾的女人,对于秋嘉年来说,她是这个原著里最为复杂的人物。接受过新式教育,能够勇敢地追求爱情,又被旧时代所束缚着,陷入重重苦境中无法挣脱。之前他只觉得这个女人阻碍了四凤私奔,死缠着周萍不放,似乎是个疯疯癫癫的反派人物。如果没有这个话剧的话,秋嘉年不会对这个角色做过多深刻的解读。

但现在祁绎要饰演她,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很多对手戏。

他首次越过桌子上那座小山,戳了戳祁绎的胳膊。架在桌子旁的胳膊肘颤了颤,半晌一个小小的发旋从书山上探出来,再然后是一双眼睛,垂着的眼尾像一条将醒未醒的游鱼。祁绎没有开口,静静地看着他,秋嘉年便妥协,主动先说:“需要对一下词吗?”

他抖了抖手中的剧本:“对剧本。”

没有前面的浓情蜜意,他们的冲突是上来就很激烈的,单看一个人的词,根本无法揣度这个人的情绪,需要两个人一同,才能像踩阶梯一样升上去,更何况繁漪这个角色并没有在课本里出现。

祁绎昨天回去的时候搜了一下繁漪的片段,对于这些没有特意挑出来深入解读的部分,他看得也是缺乏耐心又艰难,看了片刻觉得没什么价值,就在祁母的催促之下将电脑关了。

秋嘉年说要对剧本,祁绎也明白该对,但是没什么底气:“再等等。”

秋嘉年依言,等到了大课间,小山那边才越过一只手来,明明手上也没长眼睛,却精准拉住了他的袖子:“好了,我们去一楼旧教室吧。”

一楼的旧教室用来摆放旧桌椅,刚开学的时候他们发现有缺课桌椅的,也是从那里搬上来。秋嘉年点了点头,祁绎走在前面,边走还边看着剧本钻研,到了教室里,他清了清嗓子。

秋嘉年看着这位对手演员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有些无语地开口:“我在这儿,繁漪。”

祁绎有些尴尬地转过头来,他的开场是一堆独白,他扫了一眼,大抵就是孤单寂寞冷,以及对周萍的依恋,祁绎以浅薄的理解觉得有些舔狗,并且接受无能。大段的独白没有任何动作,干巴巴地念完,秋嘉年饰演的秋萍听完已经没有了世俗的欲望。

祁绎进入不了角色,他只能自己先进入角色来带他,他拉过祁绎的手,对着他瞪圆的眼睛说:“您爱我,可您是我的继母。”

秋嘉年的五官硬挺,很具有攻击性,他如果保持这个状态饰演秋萍,后期没法顺利地过渡到一个怯懦的逃亡者。但独白的祁繁漪还沉浸在美好的爱情泡沫里,能够以下犯上,为了欲望罔顾亲情伦理的秋萍,定然是爱情中的引诱者和捕猎者。他在和祁繁漪的爱情中始终稳占上风,是需要有一点调情的功力的。

祁绎无法忽视秋嘉年眼里的攻击性,薄薄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欲望,看似处于下位,实则拥有随时能够侵占上位的权力,因此挑拨的话语里,都是藏不住的野心。祁绎还觉得面前是秋嘉年,心悸了一瞬,转而惊慌地想挣脱他。

偏偏祁绎还没进入繁漪的角色,这句爱让他一时有些恍惚,下意识地顺从秋嘉年声音给出的信号,仿佛那一刻他真的爱他爱到无法自拔。

祁绎觉得危险,看到秋嘉年下一刻眉眼弯起来,又立刻让自己从情绪里挣脱出来。

“吓到了?”秋嘉年道歉,“抱歉,是为了让你早点进入角色。”他没觉得有什么,到时候和孙泽成对戏的时候,那家伙能绷住笑就不错了,他估计得再来这么一手,虽然大概率还是震不住这厮。

“我没法代入。”祁绎平复表情,眼睛冷淡下来,“我没有和她类似的经历,也没有跟在人屁股后面被耍得团团转,更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赔上自己的所有。”

秋嘉年听得发笑:“你再看看原著呢?”

祁绎见他不认同,还以为秋嘉年还在怄气,忍不住有些恼道:“我昨天看过了,差不多就是那样子。”

“照这个说法,雷雨整个话剧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二三事,是这样理解吗?”秋嘉年也不急,引着祁绎说,这态度让祁绎的火又上来了,但还是闷在心里会想,觉得秋嘉年说得有几分道理,嘴上却死死不松口。

“繁漪她接受过新式教育,所以会对爱情有所渴望,这一点你读懂了?”秋嘉年语气轻柔地问,等到祁绎点了点头,又自己接上了,“但是周朴园……和剧本里应该差不了多少,总是在外不归家,所以她很寂寞,喜欢上风度翩翩的周萍是理所当然的。”祁绎边说边认同自己地点头,语气里还有些骄傲,仿佛要向秋嘉年证明自己理解能力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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