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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上山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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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凉亭,于迎芝和贾怡然坐在一旁休息,靳河坐在椅子上,孙泽成蹲在靳河旁边。秋嘉年走上前去:“怎么了?”

“靳河脚崴了。”孙泽成握住脚腕,靳河的皮肤很苍白,他抿着嘴挣了一下,没从孙泽成的大手里解救自己的脚踝,“看起来崴得不轻。”

“你要先带他下山吗?”秋嘉年给他一瓶水,孙泽成自己没喝,递给了靳河。靳河接过水沉默了一会,握着水瓶的手有点僵:“我自己就行。”

“你当你是跳跳虎,蹦下山?”孙泽成没有好气,靳河大概是觉得他因为自己耽误事在生气,眼神又更沉了点,带着几分怒意固执说:“我扶着墙就行,不用管。”

秋嘉年看着情况不大好,建议道:“或者你在这等会,我们下山的时候带你一道再走,更安全。”

孙泽成沉这声音对靳河道:“你先呆在这里。”又对着旁的祁绎,“祁绎,麻烦你先帮我看着他,别让他乱来。”

这个语气听上去靳河乱来不是一次两次,靳河脸色苍白,紧抿着嘴盯着孙泽成,眼神就像一把刀子。孙泽成拍了拍秋嘉年,走到凉亭旁边的山岩下面:“他这次来,说是之前他父母在他小时候来过,不知道为什么没到山顶,后来也没机会来。”孙泽成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然后我想着这一次把他带到山顶的。”

“也不是觉得他可怜,就是觉得他应该来看看……”对着秋嘉年的眼睛,他自暴自弃道,“行吧,就是觉得他可怜。”

“那你们解决,他的脚不能乱来。这次不来下一次也可以。”秋嘉年皱着眉,毕竟这次是孙泽成发起的,所以他自觉地揽下了队长的位置,想要对靳河的安危负责也不是不能理解。

孙泽成赞同地点点头,秋嘉年看着他半点没听进去,自顾自豁然开朗的样子,心里浮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孙泽成大跨步走在靳河身边,没再同他说话,也没让他走,祁绎看着这氛围有些压抑,忍不住走到秋嘉年身边:“怎么解决?”

“不知道。”秋嘉年懒懒散散靠在岩壁下,“没事,孙子有分寸。”

片刻后他就想收回这句话。

孙泽成走到于迎芝身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竟然是贾怡然站出来拍了拍手,说要出发了。孙泽成蹲在靳河身前,靳河还没反应过来,于迎芝在后头将他推到孙泽成的背上,抬起他的两条腿,于是孙泽成就反手把靳河的腿锁在两边。靳河瞪大眼睛,看上去想给孙泽成来个锁喉,但是下一秒这人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往后一仰,不得不拽住孙泽成的肩膀。

靳河正压着火气想说话,孙泽成下一刻开口:“呜呜呜——小火车要出发喽,小朋友们抓紧喽——”

秋嘉年叹为观止,祁绎瞪大眼睛,周围的人也看过来,看得靳河一米七多的大高个羞耻地闭上眼睛。

到山顶的路不远,大概绕着山四五圈左右,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孙泽成觉得有些可惜。于迎芝拍了拍靳河的背:“你就让他背你到山顶吧,路也不远,这人虽然没啥脑子,但是想做的事是一定干到底的。”

孙泽成在前面不忘愤怒:“你说谁没有脑子!”

秋嘉年和祁绎在旁边护着孙泽成和靳河,免得一脚踏空变成两个人滚下山。于迎芝看带来的水喝完了,带着贾怡然找路边的商贩买水,里面有个卖水的姑娘,看上去是同龄的,戴着草帽,脸被晒得红红的,抬眼来看:“你们要买水吗?”

说出来的话有些冷,应该是性格使然。吾丘山属于城市的外围,周边有很多乡村县镇,还在读书就来帮衬家里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大多都是女孩。于迎芝和贾怡然对视了一眼,贾怡然更温和了一点,走上前去:“多少钱一瓶?”

“三块钱,别的摊卖五块,我自己挑上来的,比地面贵一块,算是辛苦费了。”女孩剪了短发,身上是地摊上常见的衣服,但是眉眼清淡好看,走过的人有人对着这边吹口哨,贾怡然和于迎芝各拿六瓶付了钱,皱眉说:“家里有大人吗,女孩在山里不安全。”

“我以前跟着我叔杀猪,力气大。”女孩没接钱,递出二维码,”扫码吧,纸币容易被抢。”

贾怡然拿出手机扫了,女孩看了她们两眼,大概是以为她们独自上山:“剩下的水就四瓶,你们给我十块,我跟你们一路,没人敢欺负你们。”

于迎芝觉得新奇,这人倒是挺会做生意。正想拒绝,贾怡然拉了拉她的手,对着女孩说:“成,你跟着吧,到山下把钱给你。”

女孩把二维码塞回包里,把剩下的水利落打包:“行,我叫方清。”

方清性子挺沉,不是冷,就是过于稳重,不大开口,光听着她们聊天。于迎芝看她长得挺周正,眼睛生得有神,眉尾是上扬的,像是流行的野生眉,看上去不太好惹,时刻警惕着四周,像是兽类。只是身上有阵又冷又腥的味道,应该是从菜市场走出来的。

贾怡然不时会回头对着方清说话,也会问一些问题,方清有问必答,逐渐眼里的陌生和警惕也散开来,简单地应答。

等到和孙泽成秋嘉年一行人汇合,方清疑惑地皱眉,似乎是发现了这两个女生并没有被保护的必要。她紧攥着手里的布袋:“要不就到这里吧,十块不用了,就当我免费送了一程。”

秋嘉年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贾怡然又握住了方清的手:“就当是导游了,我们的朋友腿脚有些不方便,如果下山能找到近道就更好了。”

方清紧皱的眉松开了:“我知道一条近道,应该能省一半时间。”

贾怡然笑得很开心:“谢谢啦。”

到山顶的时候,孙泽成累得喘气,他将靳河放到一个石头上,有些得意地说:“怎么样,小爷说到做到。”

靳河咬着唇,撑着下巴从旁边俯视下去,白云笼罩着整个城市,太阳沉入了远方,高楼如同积木堆砌在一起,前方就是一衣带水的河川,有些高楼已经提早亮起了灯。和天边的磷光一起映在水里,就像星星点点的银河。

这样的景色一直存在他的想象里,他想着如果那一次成功登上了山顶看到的是不是这样,然而事实是在那一次半途而废之后,一切恶化得很快,母亲疯了,父亲走了,好像他的人生被斩成了两截。他一直想着去登山,去登上没有登上的山顶,或许就能将一切扭转回原本的轨迹,但是他要照顾腿脚不便的奶奶。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走到半路的时候,他又感觉到害怕了,如果登上了山顶,一切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该怎么办,于是一个走神之后,他的脚崴了。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论怎么努力,他永远到不了山顶。

靳河自己都打算放弃了。

他有些发怔,固执地要把这个景色烙在脑子里,他分不清坐在这里的是靳河,还是当初那个雀跃又期待的孩子。

他正沉浸在回忆里,旁边一个野人忽然嚎了一嗓子。靳河定睛一看,这野人原来是累得满头大汗的孙泽成。他长吸一口气,对着对面的风景发出了一声长啸。

秋嘉年在后面远远跟了一句:“属引凄异,哀转久绝。”还夹杂着祁绎乐不可支的笑声。

靳河忽然笑了一下,他拼命想压住嘴角,但是笑就像新芽一样挣脱出来,就像荒芜的空谷里,突然飞荡出无限生机。

孙泽成还在那里呜呜地当火车头,短侧分的头发被吹得像扫把头,靳河趁着他大喊听不见,低声说了句谢谢。

于迎芝和贾怡然没有冷落方清,带着她爬到了最高的岩石上,方清看了看山顶就失去兴趣:“以前在山顶卖水,一天来一次。”

对于别人来说风景怡人的山顶,对她来说只是工作经过的一部分。贾怡然习惯了给人鼓劲,笑着对她说:“但是今天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呀,会有不一样吧。”

方清想说没什么不一样,但是贾怡然看着她,眼睛弯成了月牙,生动而美丽。方清对美的概念很模糊,她家里没有电视机,收音机,父母不准她用,都给了她弟弟。因此她不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好,因为这些都轮不到她。对着贾怡然,方清忽然说不出口,只是木木地点了点头,头一回想把自己身上简陋的衣服藏起来。

这边祁绎想去摘枫叶,秋嘉年估摸了一下高度,原地跳起来够到了。他摘下来的时候听到咔擦一声,闪光灯亮了一瞬,再看祁绎已经红着脸,双眼亮亮地从摄像机后探出头来。祁摄影师一路到了山顶,却没有去拍辽阔的景色,而是让镜头记录下了跳起来的秋嘉年。

在空中扬起头发,身后就是沉沉圆日,全身肌肉在一刻爆发,滑出好看的线条,在风中跃起挨到枝头最高的枫叶,自由又耀眼。

秋嘉年朝他招了招手,等祁绎走近了,把那片枫叶插到他鬓角的头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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