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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好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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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绎咬了咬唇,气势弱了下来:“这样啊。”

秋嘉年有些不明白,但是确实有很多人过于唯结果论,卯足了一股劲一定要做出成果来,以便拿着这些成果沾沾自喜,又或者只有有成果了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赞美。而对于努力的过程,他们更喜欢暗暗发力,甚至要反向掩盖努力,仿佛尽力了却没有得到是很丢人的,却忽略了支撑这些过程的恰恰是长期凝结的坚定和价值观,远比成果要更能体现一个人是谁。

祁绎就是这样一个典型,在清楚这个绰号代表的含义之后,他甚至有些不以为意。而以成绩为代表的绰号,又会让他觉得不堪重负,或许和校领导的夸赞一样,知道自己需要持续不断的努力来和这个绰号相衬,有些像在贷款接受赞美。

他总是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说句实话,我以前还和老孙说你是一只小天鹅。”秋嘉年摸着下巴说。

小天鹅皱眉,梗着脖子看他,磨了磨虎牙:“这又是什么?”

“因为你坐得板正,身型好看,所以是小天鹅。”还有仰着脖子看人,像在借助视角把人看扁,这种话秋嘉年斟酌了一下没说出来。

小天鹅缩紧了翅膀里,翅膀尖尖颤抖着染上红意,半天才从臂弯里抬头,咬着牙说:“不要取这种莫名其妙的绰号!”

秋嘉年听过算过,起绰号是他的独特爱好之一,上一个叫天鹅的还是因为人喜欢在桌子底下抖腿,下半身抖得要地震,上半身还能神奇地不动如钟,就像是天鹅在水里扑腾的脚丫子,他觉得很神奇,所以叫天鹅,和孙泽成说起对方来也是那个天鹅,初中毕业了也不知道人家真名叫什么。

他只是想让祁绎知道,绰号只是绰号而已,没有什么多余的含义,别人叫过就忘了,被叫的主人也没必要自己套上这个绰号的模子,反而被这个模子困住了。

“那孙泽成绰号是什么?”祁绎戳了戳他,有些好奇。

“尊称。”秋嘉年简短道,“孙子。”

祁绎扑哧一声笑出来:“那数学老师呢?”

秋嘉年想了想那个地中海中间闪闪发光的大秃瓢,两侧染得突兀的青黑发丝从鬓角处耸立:“后来改的,叫湖光山色。”

祁绎憋笑憋得很辛苦:“那改之前呢?”

“帕恰狗。”

这回祁绎没憋着,埋头笑得肩膀颤抖。

“于迎芝呢?”

秋嘉年没想到他为什么问于迎芝,但于迎芝幼时营养不良,头发有些淡黄微卷:“逊哥。”

“鲁迅?”祁绎有些肃然起敬,以为于迎芝有他未发觉的文学天赋。

“金毛狮王谢逊。”秋嘉年顿了一下补充,“她面前我们一直说是鲁迅,不要戳穿我。”

祁绎笑得眼泪都要出来,声音都在颤抖:“秋嘉年……你怎么这样……”对比起来他发现秋嘉年对他算是手下留情,要是数学老师知道了,肯定能让秋嘉年成为数学课的讲台旁听生。

孙泽成走了过来:“唠什么呢,呦,大学霸笑得这么开心啊。”

祁绎抬头就看见孙泽成,拿着一张语文试卷,估摸着是来吐槽老师给分的。秋嘉年看着祁绎没有生气的意思,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个称号。他趁着孙泽成没完全走近,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他作文的字没人能看懂,看吧,孙子拿着他的兵法走来了。”

配合孙泽成脸上茫然郁闷的表情,祁绎于是又笑个不停,压根绷不住。孙泽成摊开卷子到秋嘉年桌子上,义愤填膺:“你看看,满分六十分,给我六分算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少画了一个零?”

秋嘉年粗略了扫了一眼,被群蚁排衙的字迹看得两眼一黑:“他不是少画了一个零,他是只想给你一个零。”

祁绎也好奇地凑了过来,顿时被这个天书扎到了眼睛。

孙泽成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秋嘉年已经没有耐心看下去,倒是祁绎努力地从横竖撇捺里面分辨,读了那么个一两段:“你离题了。”

孙泽成对学霸百分百不满,却也百分百信任,凑过脑袋来:“怎么个事?”

祁绎淡淡地分析道:“一二段和主旨没有关系,引入的话也太长了,占了三分之一的篇幅,后面的论据扫第一句话也太过浅显,比喻对比论证之类的应该是没有指望了,看上去应该是平铺直叙,纯粹地解释了一下论点,结尾没有写完,字数不达标,正常情况下应该在二十到三十分的基础分左右,给那么低大概是提醒你要练字。”

孙泽成听得一愣一愣,就差握住祁绎的手:“大师!大师啊,我应该怎么做?”

祁绎被他吓得往后一退,看着孙泽成亮晶晶的狗狗眼,有些不自在地说:“下次可以开篇抄一下题目,不能抄的就把你的解释句意放在第一段,主段把论点放在开头。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尝试议论文,可以多看看文章,问问靳河也行,我记得他这次的文章是优秀范文。”

孙泽成像是见到了亲人,鼻涕眼泪都快要上阵齐飞:“鬼差哥他不理我,他说我这种程度的回炉重造要更快!这个没有心的人。”

祁绎听到他这句鬼差哥就知道是谁的杰作,侧头看向秋嘉年,秋嘉年耸了耸肩:“他喜欢穿黑的,看人的时候像是来拘魂的,我之前随口说他像黑无常,没想到孙泽成给记住了。”

祁绎信了一半,冷笑一声:“你最好别让靳河听到。”

“大学霸你可真厉害,秋哥真是捞到宝了。”孙泽成边收卷子边啧啧感叹,引得祁绎朝秋嘉年看了一眼,秋嘉年眨了眨眼,祁绎又猛地将头转过去。这头孙泽成又刻意提高了声音,短暂地恢复了如洪钟的音量:“又温柔,又有耐心!”

两句夸赞跟喊口号似的,秋嘉年清晰地看到坐在前排的靳河回过头,用看死人的目光看了一眼蚂蚱一样扑腾的孙泽成。

眼看着祁绎尴尬地要开始揪衣角,秋嘉年一把把孙泽成推前边去:“滚边去,找你旁边那个范文去,一天天别跟个猴似的窜上窜下。”

孙泽成提起一口气,但是看到祁绎的表现有些局促,脑子也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这也是真想夸人不是……谢谢啊。”

祁绎低着头回了一声,声音和蚊子叫似的。大概是没接触过孙嘉成这么豪迈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秋嘉年挥挥手:“去去去,这是我的搭子。”又拍了拍祁绎的肩,“是不是啊,祁大师?”

祁绎刚提起一口气来又被压下去,瞪着秋嘉年威慑地吸了一口气:“别再起外号了,秋嘉年!”

秋嘉年懒懒地应了一声,脑子自动给这幕配了旁白。

祁·大学霸·天鹅·小奇迹·大师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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