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黎清浅有些不好意思地答了一句,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支翠绿的发梳,上面镶着细碎的宝石,每一颗都十分纯净,不带一丝杂质,宝石又用精巧的工艺做成了花朵的模样,“藤蔓”缠绕在上面,又落了珍珠点缀。
陆暮说和黎清浅今日的造型很搭并不是胡扯,这发梳不仅颜色,甚至款式大小都像是为她今日的发型定制得一般,戴上后感觉发型才真正地完整了。
只是黎清浅不会戴,发梳在头上松松垮垮的,她就又收了起来。
看着陆暮好奇的眼神,她怕被误会,忙摆着手:“不是不是,我很喜欢,现在也想戴着,但是我不会戴,等回去我喊秋蝉秋霜教教我再戴。”
她似乎很害怕被误会,即使陆暮只是单纯地瞧了一眼她的动作,连带着原本淡定的陆暮都有些慌乱了。
“你不用那么紧张,在这里给你确实不太好戴。”他也摆手。
两人面对面站着,看着对方的模样,最后又不约而同的笑了。
“不好意思,我有些憋不住。”陆暮率先笑了出来,黎清浅则是闹了个红脸。
此时已经走出了别院,陆暮便直接喊了黎清浅的名字。
“黎清浅,或许我们不用那么拘谨,都放松一些。”
“这个也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本来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免得一直想有没有人盯着,心里难受,没想到弄得更尴尬了。”陆暮笑着,从她手里拿过了那支发梳,在空中演示着该怎么戴才能更稳固一些。
“这样,这样就不会在头发里松松的了,也不容易掉。”他演示完,将东西递了回去。
黎清浅就见陆暮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小刀,她眼睛都瞪大了。
陆暮见此,像是看明白了她的表情,也指了指黎清浅宽大的袖子:“袖袋,可以放一些轻巧的小东西。”
那柄小刀被擦得锃亮,黎清浅从那上面的反光看见了自己。
“勉强当作镜子吧。”陆暮嘴角微弯,示意着。
这场景,看得黎清浅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她对着小刀确认了位置,将发梳按照陆暮方才说的方式戴在头上,随后轻摇了一下。
很稳。
“谢谢,我很喜欢。”她说。
黎清浅瞧着陆暮,大约是方才那一下闹的,她现在倒真的放松了许多。
两人又开始闲聊起来,左右都是要走的,不如加点乐子不是?即使这“乐子”并不是很可乐。
陆暮说:“赵璐邱原本不养在赵家,这还是刚刚我和她对话的时候想起来的,她是之后赵家大女儿意外去世才被接回来的,那时大约是八岁了,礼仪根本不通,听说还在京都的一次宴会上出了丑,但是太子下个月见到时,她的礼仪就已经是相当熟练了。”
他说:“赵璐邱在管账经商的方面很有天赋,除开赵家的运盐生意,她自己还经营了衣裳铺子,包括成衣布料还有首饰,虽说没有织造做的那般大,可是在京都周围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
黎清浅听了,“哇”了一声,又由衷地发出赞叹。
“好厉害。”
“就是赵家那群人实在是难缠,等什么时候她有了一个强大的助力了,大约就能坐稳位置,成为前无古人的第一位女性皇商了。”
黎清浅于是觉得赵璐邱更加厉害了,甚至有些可惜自己刚刚不能去见她。
“我随处看的时候看见了刘管家,他蹲在那给花松土,说实话,我确实不太会聊天,他一喊我,我就开始慌,开始不知所措,还好他种的花我认识,算是个话题。”
“但是,那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我问的时候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竟然看出了怀念的感觉。”
闻言,陆暮皱着眉沉默了两秒。
“看来记忆真是触发式的。”他先是说这句,而后回答。
“你猜的没错,这是他的夫人的......算遗物。”陆暮顿了一下。
“唯一的。”
两人一路聊到了山顶,黎清浅也听了一路当今皇帝的创业史。
是的,陆浔的创业史。
刘管家前半生几乎是完全为大玄奉献了出去,做的家庭破碎,只有他一个人生还,也因此,他在皇帝那的话语权很高,或许是亏欠,又或许是因为如今他不过一个管家没有威胁,也可能是多年来的情谊感人。
总之,不能把刘管家当作管家看。
只是这一趟并没有收获,悬崖边空空荡荡,别说线索了,两人连一朵花都没瞧见,就好像昨晚上那棵梅花树根本没有出现一样。
“难道说真的就要依靠小乔说的缘来找东西?”黎清浅挑了下眉,看向陆暮。
这是个没有人知道答案的问题,也并不是个好消息,但好在两个人不着急。
下山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回到别院,就见两名男子一左一右立在风清阁的门口。
两人大约都有一米八,站在那和门神一样,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