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大约是刚从哪里赶回来,衣摆还带着细微的泥点。
黎清浅好奇地瞧了一眼陆暮,就见他的眼神从疑惑转为了了然,大约是接受到记忆了,于是走近时十分镇定。
“殿下。”那两人同时开口弯腰行礼。
随后原本站在左侧的人,十分自然地走到了陆暮身后的位置上,见此黎清浅也大概能猜到这人的身份。
“要不,我先回去了。”黎清浅开口,毕竟这人风尘仆仆的,还这般严肃,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禀告,自己待在这怪碍事的。
陆暮没有拒绝。
“好,你先回晓云阁吧,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我忙完就去找你。”他说,随后示意另一个“门神”的方向。
“这是程风。”
说完,又介绍黎清浅:“这位是纪朝纪姑娘,你带她去晓云阁,秋蝉秋霜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程风是个大块头,即使有层层的布料包裹,黎清浅也不难看出他衣裳下藏着肌肉,只是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他的手上包着纱布,像是受伤了。
闻言,程风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不过还是立即低头应是。
待陆暮走之后,他才转身看向黎清浅。
叫人有些紧张。
倒不是什么其他的,程风冷着脸,人又高又强壮,即使站在两米之外,黎清浅也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感,也亏得黎清浅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否则她可能要开始想自己会埋在哪里了。
“纪姑娘,请随我来吧。”
黎清浅正冷着脸在心里演小剧场,就听见这一声。
一转头,就见方才还释放着强大气场的程风露出了笑脸,他微微地歪着脑袋做着请的手势,虎牙露了出来,如果忽略身材体型而单看脸的话,完全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阳光大男孩。
“啊,好。”
见这反差,黎清浅眨了下眼,应了一声,将脑海中已经打起来的两个小人挥散了去。
程风是个很活泼的人,看着年岁也不大,或许是怕黎清浅觉得无聊,他一边领着路,一边不停地搭话:“姑娘好,我叫程风,前程似锦的程,是殿下的侍卫之一。”
他笑着扭头,黎清浅和他对视上,也笑起来:“程风。”她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随后也介绍着。
“我叫纪朝,纪念的纪,朝霞的朝。”
“听口音,姑娘是江南人吧?”
黎清浅有些意外,她不会说方言,这十几年来也一直说的普通话,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没有口音的。
听见这话,她眼睛都睁大了一些,下意识地捂着嘴:“诶?很明显吗?”
看着黎清浅惊讶的眼神,程风解释着:“那倒不是,相对于之前见到的江南人,姑娘的口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了,只不过我的名字有些特殊。”
“程风?”听着,黎清浅又念了一遍,还是没发现自己哪里念的不对,她尾音上扬,语气里带着疑惑。
“对,很多江南人念风字有些不一样,差别细微,不注意其实很难发现。”程风解释着,黎清浅在心里念了很多遍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因为自己念的是fong,不是feng。
看来还不能撒谎说自己是京都人。黎清浅在心里念着,得亏之前也没人问,否则直接露馅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此时已经走到了晓云阁,也就不好再问。
夕阳落在晓云阁中,柔和的光将屋顶脊兽的影子拉得很长,秋蝉看见来了人,便放下手中的针线,迈着步子朝黎清浅走过来。
“姑娘。”
“姑娘要喝些水吗?我知道最近正好新到了茶。”秋蝉还没说话,反而是程风先开了口。
秋蝉横了他一眼,表情十分地认真:“天都快擦黑了,你让姑娘喝茶安的什么心。”
“再捣乱小心我禀告了殿下将你罚回去。”
两人似乎十分熟悉,黎清浅在一旁瞧着,眼珠子又开始在两人之间来回地转,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程风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惊讶,随后立马化开,变做无辜的模样。
“哎呀,就是想讨个巧,好秋蝉,殿下要是知道了,我怕是没得歇了。”程风举起自己受伤的手,似乎是想博取同情,可是秋蝉却没有理会,转而看向了一旁看戏的黎清浅。
见此,黎清浅立马收起了看戏的眼神,微笑着:“没事,你们这么提起来,我倒也好奇,明天我可以尝尝吗?”
她这么说,程风就卖起了乖,秋蝉也不好再计较,只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扬起笑来。
“姑娘您瞧,刘管家说您喜欢花,这些还是今天下午特意移来的。”她拉着黎清浅去瞧,这话题算是揭了过去。
说是花,其实移来的也不只是花,花草叫这院子多了几分的生机,黎清浅瞧着新翻的泥土,嘴角微微地翘着,不难看出她很喜欢。
秋蝉笑了一下,又说要带黎清浅去瞧其他的地方,只是惦记着黎清浅出去那么久大约也口渴了,便由秋霜带着,自己则是去端茶水。
“我说秋蝉,这是什么情况?”程风靠在小厨房的门框上,有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