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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续篇:《寒蝉鸣秋梧桐雨》(一百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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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气,好久没找窦昭仪。

太主好像沒生气,反送了不少珍奇礼物作为赔礼。

幽幽的风穿过末夏,吹到殿宇楼台。画廊间,玉璧玎珰。

一场夜雨,凉透。

孩子还没生,窦婕妤就起好了名。

“陛下,阿乔昨日梦见天虹……”她摸着肚子,神秘地讲起她的胎梦,“虹是长龙,弯身饮水,阿乔怀上的,一定是个皇子!”

我听,沒有点头。

“龙叫了吗?"我懵然眨眨眼。蝉里面,会叫的都是公的。

“哎?″

“有听见,它的声音吗?″

她愣了愣神,轻笑起来。“陛下听错了,阿乔梦到的是虹…….只是看上去像龙,哪里会叫呢?"

"不会叫,那就是母的,女的。"我执拗地断定。

她没有和我争,噙着笑,嗓音温温润润“阿乔想好了!孩子乳名,就叫虹儿!不管是男是女,都叫虹儿!”

她轻瞥我一眼,换了探询的口气。“陛下觉得——好么?”

“好呀,你想好,不用我想了。″

宫人们设了“蒌室″。窦婕妤移居到侧室,待产。

树叶,一片一片落。天空,一天比一天远。

长空中的阵阵鸣叫,隐隐渺渺。

"那是什么叫?"我茫然抬头。

“是雁,雁群在叫,它们,在往南飞呐。"

“燕吗?"我双眼迷离,望着远去的一排黑点。

不是燕。

不见燕飞,蝉鸣。

枝空了,枯了,覆上霜雪。

铜樽内,插满黄梅【蜡梅】,花瓣细如肌肤。

床笫间,肌肤娇如花儿。

我和宫人戏耍,从床/上闹到床下。

窦将军请太卜占卜胎象。

太卜分别用著草,龟甲占卜。

他手捏一束草,分分合合,一数再数,排列又排列。

龟甲在炭火上灼烧,伴着清脆噼啪声,裂出一条条纹路。

太卜眯缝着眼,仔仔细细端详一道道裂纹,不知不觉蹙紧双眉。

“有什么不对吗,太傅?″窦将军将左右屏退。

太卜用衣袖擦了擦汗。“大将军……草卜阴卦,半吉,薄福!龟甲卦象,却是凶兆!”

看他满面愁容,我插了句嘴。“好一半坏一半,就是不好不坏——罗?”

没人应和,他俩都不看我。窦将军侧脸线条,比平常更冷峻,坚毅。

“太卜,何解?”

“在下……学识浅薄,只能推测一二!”太傅伏下身,掌心贴地。

接下来的,窦将军就不让我听了。

我走了,没完全走开,在重帷厚幕后游移。零星两句话飘来,像骤起的一股凉风,轻幽地吹到心上。

“巫人观婕妤,乃吉相,是顺产之吉,这凶兆,只怕应在胎儿……”

我裹了裹身上的轻裘,离得远远地。

不好的事,不要听。

占卜后,蒌室的守卫多了一倍,更多的巫人和侍医被召来,候在门里门外,随时待命。

地上全白了,树上挂满了雪。

太卜拿着卦具,守在御堂下。

巫官在庭中吹着号角,摇着铜铃,蹦跳腾跃,念着模糊不清的咒语。

脚步碎碎杂杂,入入出出。

窦婕妤的叫声尖利,痛苦,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我躺下身,闭上眼,还是能听见。

再叫,嗓子会不会破掉?那样,就不好唱歌了。

“能不能让她别叫了?″我扶着额,眉间满满地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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