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在她唇边的微笑有一刹的僵硬,即又回复到无绪无波。
与她对望一眼,我慢慢折身,回去。水过无痕。笑容从嘴角黯去,消失。
我的脸,又是毫无情绪的呆状,像新展开的一面帛纸,干净,空白。
常询在廊外跪着,见我过去,他才起来。"你跪什么?”
诚王妃闹出的动静,也惊到了他。
常询垂手躬立。
"小人——听到一些大逆不道的坏话,深感不安,为殿下不平!″他局促地低脸,眼角泄出一丝愤懑。
我毫无反应,向前行去。不疼,一点都不疼,心口只是冰冰凉凉的,好像灌满了风。
“太子要回去了?″
“都听完了,还干嘛?"
陪着我走了一段,常询禁不住发问。“太子不回寝轩吗?"
"我要见父皇!"
"是!——快备车!你们快去呀!"
天没有下雪,也没有放晴,零散几阵风,湿冷到骨子里。
常询用紫貂绒织锦斗蓬裹起我,把我扶进马车里。
殿前的禁卫都换了貂锦。
殿内暖香袭人,春意融融。
小寺人【注,内侍】趋前撩帘,苏黄门引我入内。常询从我肩上解下斗蓬,恭敬地退出门外。
苏黄门掀起侧帐。"陛下还在前殿议事,太子在这里稍候。"
他一笑,干瘪的脸上,满满都是褶子。
我的声音单调而平/滑,轻盈地划过。
"我记起了——苏黄门,你不是拿两个画像给我看吗?你还在宫宴上让我看……
“太傅女,和大将军次女的——就是诚王妃吧?”
苏黄门脸上笑容有些僵,微愕一阵,他眼眯得更细,褶皱更深了。“太子怎么想起这个?都是大将军之女,长不长,次不次,有什么要紧?"
我低低"嗯了一声,又现出一副呆相。
坐下来,我微微地发怔。帐祎环匝,一层又一层,馨香围拥,筑起一方独静的角落。
我好像,栖落寒枝的孤鸟。
手抚过帷帐侧低垂的彩羽流苏,指如残雪凝辉,纤细晶莹。
帐外些许的声响,父皇的衣袍微微一闪。
"硕儿等急了吧?"父皇挨着我坐下,一手揽过我的肩。
我侧身,搂住他胳膊,一脸苦涩。"请父皇,不要杀诚王!”
父皇猛一怔,眉眼霎间犀利。“谁说——父皇要杀诚王?"
“诚王妃呀!她说的,大家都听到了!”一滴泪珠在我眼角盈盈欲坠,嗓音里也夹了丝丝呜咽,"硕儿好怕!父皇不要杀诚王!"
父皇说话还是温温和和,眉间的寒意却越来越深。“诚王妃?她去找硕儿了?"
"嗯!她来找硕儿,找了太子妃!”
"她来找硕儿求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