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沛收手,稍微揖礼。“太子莫要误会。卑职也是看太子身边只一个寺人,为太子安全考虑,想送一送太子。”
“不用你送!”
他目光沉下,一字一句。“如今陛下外出秋狩,禁中更要加强守备巡逻。卑职是为殿下平安,请殿下不要推辞!”
“我是太子!说了不要就不要!”
常询眼神急灼,还想从中斡旋。
卢沛皮笑肉不笑。"那太子先走,卑职在后护送一一绝不碍太子的眼!”
我骇然盯着他,盯着他眸中的自己,孑然,无措。
他假模假样地俯首致礼。“太子,请!”
一下少了好些人,宫里好像空了一半。
那个讨厌的虎贲还在。
内殿宫室。我冷清清蜷坐半响,午馔一点没动。
常询为我揉腿解乏。"太子,虎贲中郎将刚来问过——”他讨好地窥着我的眼神,"小人推说太子不舒服,把他打发了……”
就算躲过了今天,明天呢?
我轻轻"哦"一声,又在心里叹口气。
“太子想做什么,小人都陪着你!”
"什么也不想。″
"太子想听歌,还是看跳舞?"
"不想。"
他眼神微转,唇边又挤出笑影。
"那,小人与燕儿合舞一曲,太子看怎样?"
"你,你们——一起?"我意想不到地愕住,两眼充满质疑。
"是!小人给燕儿伴舞,跳磬鼓舞!”
磬声如敲玉,丝竹似流水。
嬿儿踏鼓而舞,节奏顿挫,急缓交错。
俳优打扮的常询相伴左右,奔腾跳跃,与她追逐谐戏,踩着鼓点进退,随音拍起落,尽展诙谐风趣,遒劲潇洒。
“太子……”燕儿越舞越近,主动依偎过来。
舞乐骤然停滞,好像流到一半被冻住的溪水。
太子妃姗姗而入,浅浅施礼。
“听说太子身体不适,妾身特来看望。看来——”眸光短短一督,眸底冷凛让人心悸,“太子恢复不错。"
目光到处,一片哑然静寂。
"你们,都下去。”
内侍,宫婢,女乐匆猝退了下去。
太子妃面向我。
“太子,父皇不在宫中,太子更得言语谨慎,勤勉好学,怎能荒疏学业,耽于玩乐?”
又被当作孩子般教训,我满脸大写的不服。
“你是我妻子,不是我母后!”
“作妻子的得尊重夫君,也有责任劝诫夫君!请殿下记住,爱惜自己的名声,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听她言辞凿凿,我一脸倦怠。
“保护什么?我就是个傻子。”
“太子!”
“你们高兴背后说,我说出来,你们又不乐意了。″
她和缓下神色,放柔了腔调。
“妾身说的,殿下不爱听。但骑射还得练,不能每次都躲。."
"好烦,不练。"
“骑射不得不练,但不是,非卢中郎将不可。"换了循循善诱的口吻,她眼神多了分玩味,“妾知道,太子不喜欢他。"
“那,是谁?"
她勾唇一笑,语声清哳明快。"妾自幼学习骑射,难道教不了太子?"
(待续)
(2024年5月4日14:48独发晋#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