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外面,联这就叫他进来。″
“他还没走?″
“他怕太子有事,引起混乱,所以守着没走。硕儿放宽心,这也是他职责所在。”
视线眺了眺,我瞥见人后的中郎将。他上前来,拱了拱手。"太子。"
“中郎将,你夫人呢?"
"卑职让她坐马车先回了。"
"你让她一个人?"我吃惊不小。
"她身边留有护卫,不会有事。"
"她不会生气吗?"
"太子之事,才是大事。夫人她知道轻重缓急,太子不必挂心。”
"又麻烦你了,中郎将……”
"太子——不必客气。太子无事,陛下宽心,属下方能放心。″
我望了望父皇,疲倦地阖眼:"对不起父皇,硕儿累了,让中郎将回去吧。"
“也是!窦卿新昏燕尔,还是先回去,多陪陪你夫人吧!"
这一次,没有立刻听到回应。他一言不发地又站了站,才沉沉回了声:"是,卑职告退。"
“中郎将——”我又发话。
他直挺挺定住:"卑职在!”
“试试,骑那匹马回去吧。”
“是,太子!”
我轻缓地转向里侧。我是,真的累了。
吐出那口血,宛如挤出积郁在胸口多日的一口恶气,颊觉通体舒畅。
我不无遗憾地想,早知道,就闯到他们昏礼上,当着他俩的面吐血,定能——
搅了那昏礼。
我安安稳稳睡着了。
周围的事物,哪怕在暗光中,也异常的熟悉。
是偏殿?我在梦中,出现在偏殿。
啪啪,头顶响起拊掌声。"精彩!精彩!太子演的好戏!″
语调强势,冷傲。我抬头一望,横梁顶上,乌衣郎像只高处的鹰,凶悍地睥睨我。
他轻轻一跃,划出道黑色的风,落到我身前。
“不知太子,从哪学的伎俩?"
我垂下眸,眼神飘忽不定。他冷笑着抬起一根手指,撬/开我的牙,伸/进我嘴里;灼/热的指头擦/过我舌尖的破口,火燎似的疼。
“乌衣郎!"我一下抽离了身体,"不要耍弄我!"
"耍弄?"他阴阴嗤笑,手指叩了叩我的额头,“是我低估了你的脑子?还是你被人染花了肠子?"
双耳发热,舌头疼痛后又一阵酥/酥的麻。我退缩一步,硬了硬心肠。"对!我就见不得人好!"
“他们凭什么比我好?″
凭什么他们开心,我不开心?
凭什么心上人能嫁给她的心上人,我就只能娶不喜欢的,不认识的女娘?
凭什么我的孩子就得死去?
凭什么让他们欢欢喜喜?
凭什么小真那么难过?凭什么——让他们好过?
那个念头冷冰冰的,像条滑/溜/溜的毒蛇,在我心头盘绕,回旋。
它终于,冲破了枷锁。
不想让——眼前,任何人好过。
我抬高头颅,放肆地泼洒、倾吐我的恶意:"我就要她难受,让她看着她的心上人离开她,去抱一个男人!"
痛楚,愤怒,兴奋,各种情绪交织,让我全身激动地发抖,喉咙,指尖也微微发颤。
他抓住我一边肩膀。
他的手很重,坚/硬得像钩爪。我猛地一哆嗦。
看着他发亮的绿眼,好像就看见了他的整张脸。他似乎咧嘴笑了一下,在我耳边低吟:"你是见不得他拥有她,还是——
"她拥有他呢?"
(待续)
(2024年2月16日13:08独发晋#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