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在对方怀抱里挣扎,他抱得太紧,我只是徒劳,“小真!"
顾不上看他,我一个劲喊:"小真!″
没有人回应。我挣扎,叫嚷,得不到任何回答。心里,像烈火炙烤。
不知过了多久,黄门迈着悠悠的脚步,带着两个内侍跨出门槛。
内侍手里端着药罐汤碗。
我绝望地望着他们手中物什。
端上的酒器,灌下的酒液。废后,废后……
空着的碗,小真.....
她俩的面孔渐渐重叠。
“小真!让我进去!小真!″
老黄门迈到我面前,行了一礼,皮笑肉不笑:"太子殿下,闵孺子才喝了药,身体不适,殿下还是迟些去看她才好。”
“这不是药!不是!”
“太子!请慎言慎行,莫再惹主上生气了。"
我停了一瞬,又开始挣扎。"让我进去!我要看小真!让我看看小真!"
对方毫不妥协,两臂和石头一样坚固。
眼泪涌出眼眶,扑簌扑簌地掉,肩膀颤个不停,我终于,号嚎大哭。"小真!小真!"
那双手依然紧抱着我,任由我泪水肆意流淌。
伸手,无法触及的宫门。看不见,我的小真。
我哭到崩溃,全身痛苦得像要散架。"小真怎么了?我想看看小真!
“她怎么样了啊!"
倏地,男子嗓音低沉地落在耳边。"闵孺子喝的不是毒,请太子安心。”
声音熟悉的安定,平稳,是中郎将!是他啊——
我没有停止哭泣,也没有放弃挣扎。安心?没见到小真,让我怎么安心!
这时,我感到温热的气息轻微地靠近,男子头垂在我耳边;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又过了好一阵,手臂缓缓松开。
摆脱禁锢的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我垂下双手,木木地立住。
太晚了,对小真来说,对孩子来说,我的反抗,我的挣扎,都太晚了。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救不了。
身后的人,平稳地开口。"太子,你要看到的,只是一场噩梦。殿下就当作——这样吧。"
我失魂落魄地跨入宫门,内侍,女婢诚惶诚恐望着我。
迈往深处的宫室,他们又一次拦住了我。"里面污秽,别脏了太子的眼!"
"小真不脏!我要看小真!"我怒吼,将他们一推,他们不敢强争,避到一旁。
"小真!"老官人正卷起被褥出来,褥面透出大块血斑。
我的小真,躺在床上,脸色比纸还要惨白。
身下,榻上,地上,全是血/红。
红红的汁还在不断地,从她身体内流出来。我扑到床头,握住她的手,放声痛哭。
被褥换上,又被湿透。
小真的红汁,浸透了一层又一层。
我的孩子,彻底化为一滩红水。
常询连滚带爬扑到我脚边,扯出悲痛的哭腔。"闵孺子连喝了三碗药,所以、所以……″
血汁,还在流。
源源地涌出。
"太医!叫太医!"我怒吼,嘶吼。
小真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红汁呢?
太多的血/汁,强烈的鲜红,刺着我双眼,刺痛我的心。
我直起身,脚步晃悠起来,头脑一阵昏茫。
我身子一歪,失去了知觉。
惊叫声骤起,在一片暗黑中鸣响。"太子!太子殿下!"
(待续)
(2024年2月12日12:04独发晋#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