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我配合的好。一个对事况一知半解便敢下令,一个连基本情况都不了解也敢听令。”竹歌咋舌,也便用轻松的语调调侃于她,“我们的青烨殿下,往后下令之前,不妨再细细想想真实事况?”
“宗主要保密而语焉不详,我会错了意是真,但你的行动不也荒唐?”青烨即便是卧着,也要用那光着的足尖,不轻不重地踢在了竹歌的小腿。随她这一动作,便露出了衣裙下大片腻白的肌肤,纤细而不失匀称的腿便就此露在裙裾之外,天光照耀而下,借着雪色反射,愈显白嫩,惹人旖念。
竹歌自然是当作看不见,这等情况,无论说些什么都能被她给调侃回来,再补上一句“你可曾心动”之类的言论,实在是让他颇为难以招架。
故而,他便接着青烨的话,就事论事:“那时,我所知的便是白惊鹊是为寻药入世,连寻的是什么都不清楚,只能以此诈他,不想他已寻得。你曾下达的指令,也是将他抓回宗门,一言不合,也便只能战一场。”
“你的责任,便无需推脱了。”青烨晶莹的脚趾轻轻勾着他的裤角,稍稍眯起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名曰危险的光芒。
“殿下所言极是,属下办事不力,已向往生堂领罚。”竹歌从善如流。
这件事,根源上的岔子其实出在宗主上。她当时对此事的传达有些暧昧不明,就连青烨也没能领会她的意思,再传下来的指令,自然谬之千里。只不过青烨表面上惯常轻佻而漫不经心,但骨子里是极敬重宗主的,在她眼中,宗主自不可能错,而她也不会错,那错的,也便只有他。
后来,青烨说,在把白惊鹊传回宗门之后,宗主曾与白惊鹊有了一段长谈,这才与青烨透露了几分此事的真意。而白惊鹊,则是暂留在了宗门当中,归期不明。
于是,青烨与竹歌一合计,得到了如下的结论:
其一,老狐皇在久远之前受过蚩黎宗主救助,故欠下其人情,蚩黎宗主将这人情转嫁给了宗门。这一条,也是青烨误以为宗门需要抓住入世的白惊鹊、以此挟恩图报的根源。
其二,因上述缘由,鸠水白狐一脉与宗门之间关系尚可,久远之前还存在着少许贸易。而与鸠水白狐交好的狼族,也与宗门关系匪浅。
其三,白惊鹊入世是为寻一味药材,至于具体为何他守口如瓶,出现在珏山故布疑阵,是为减小巅峰修者的关注。
其四,宗门替白惊鹊将锁在非狐皇不能亲启的玉盒中的药材传去了南疆之后,白惊鹊便留在宗门当中。宗主说,这是老狐皇的亲口要求,条件便是其一个承诺。
老狐皇销声匿迹几百年,如今有了声息,也不知所图为何?
这便是他们在此事中,所能获取到的有效信息。至于白惊鹊为什么要留在宗门,以及这件事的真正目的何在,他们一概不知,至少,目前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白惊鹊呢,则是在宗门安了家,一个浩渺级别的超级大妖,成天装成个还没化形的懵懂小妖,到处蹭吃蹭喝整点小乱子,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竹歌甚至想过,他是不是幼年缺少玩乐,而今闲下来便想把它补回来?
“少来,乌叶那冷冰冰的姑娘已经是往生堂堂主了,什么罚不罚的,对你而言无所谓。”青烨把目光移开,嗤了一声,那光洁的腿儿也收回到裙裾当中,屋檐上的雪,似乎也因少了对比的物事更显白了几分。
竹歌笑了笑,也没与她争辩关于乌叶的事,那姑娘可是极为讲原则的,若是真犯了什么错要去往生堂领罚,她大概是不会留什么情面的。
当然,如果去领罚的是阿绒,那她指不定会纠结成一团乱麻。
如果是阿裳……啊,没有这种可能,阿裳那性子,便就不可能会有触碰宗门律法的一天。
至于为什么只谈这两个特例……
以后会说明的——如果笔者没有因为写作跨度太长而忘掉的话。
“不知今日殿下来此,欲有何为?”
玩笑过后,竹歌也便换了个更认真且公事公办的语气,问了青烨一声。
“问我这话前,你不妨先说说自己找这白毛狐狸做什么。”
似乎是因为侧卧于此,青烨便愈发困倦了些,打了个哈欠,这才慵懒地反问于他。瞥向他的神光当中,满是深长到让人看不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