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妈妈却赶紧上了台阶说道:“哎呦,三小姐,夫人有了身子了,你可小心点。”
洛清棠听了惊觉,忙从母亲怀里出来,看了母亲的腹部一眼,又打量母亲的脸色。
刘氏笑道:“没事没事,盛妈妈就是大惊小怪的,棠姐儿抱我一下,能有什么事。”
洛清棠摸到母亲的手挺冷的,忙说道:“母亲,我们赶紧进屋吧,外头冷。你有身子了,怎么跑到外头来等我呢。”
刘氏说道:“我不过站了一会儿,我穿着暖和,不冷。”说着,她拉着洛清棠的手进了屋。
母女二人上了热炕坐下,刘氏仔细地打量洛清棠,摸了摸清棠的脸,说:“我看你脸色挺好,身子应当是好了吧,可还吃着药膳?”
洛清棠也打量母亲,肌肤白里微透着红,一对凤眸含着柔色,发髻上簪了两只银步摇,红色璎珞垂下衬得她更显好姿色。母亲虽然长得秀美,可向来是端庄素净的。
前世父亲逝世后,母亲的脸色是一日比一日难看,腹中胎儿虽一日比一日大,可母亲却显得颇为瘦削苍白。母亲难产而逝,洛清棠跪在床边泪眼朦胧地看她,那张紧闭着眼睛的脸庞一片惨白,无论她怎么摇晃,都是死气沉沉。此后隐居田庄,母亲惨死的模样一直在洛清棠脑中挥之不去。
眼下,母亲活生生、精神抖擞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颇为温暖,她自是摇了摇头,将前世的情景抛弃,笑着回母亲话道:“还在吃,不过刚才马车上曲嬷嬷给我又诊了脉,说我已经全好了,不用再吃药膳了。”
刘氏听了,便问道:“曲嬷嬷?可是你在田庄养病时,秦六爷指派给你熬药的那个曲嬷嬷?”
洛清棠点头,“没错,她略懂些医理,起初我出城来田庄时,在城门遇上了秦六爷,秦六爷遣了曲嬷嬷来给我打招呼,她看我脸色不太好,便猜想我身子有恙,与秦六爷说了,秦六爷去宛平请莫大夫给张老夫人看病,便到田庄看了看我。”
刘氏听了,感慨道:“这么说来,要不是曲嬷嬷心怀善念,与秦六爷说了你的状况,秦六爷未必会想到让莫大夫去田庄给你治病,你祖父的病也不知会被你大伯父耽误成什么样。”
洛清棠抬眸看着母亲,心想母亲向来软和良善,从未在她面前对洛涌有半点微词,如今说出这番对洛涌不满的话,想必出了金条那事后,父亲与母亲应当有了更多的思量。
难道父亲与母亲对洛涌起了疑心?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是好事,父亲与母亲便会对大房多加提防。
刘氏不知洛清棠心里在想什么,又说道:“你祖母说已经带你去秦府致谢,但我觉得还得酬谢曲嬷嬷。秋云,你封了一百两银子去送给曲嬷嬷,就说是我的谢意。”
盛妈妈应诺进里间取银子。
洛清棠见状,心想只怕曲嬷嬷不敢收,于是与刘氏说:“母亲,宋妈妈与曲嬷嬷熟识,让她陪盛妈妈一起去吧。”
刘氏点头,“也好。”
宋妈妈明白洛清棠的意思,便与取了银子的盛妈妈一道出了屋,往外院去找曲嬷嬷。
屋内,刘氏看着洛清棠,问道:“你父亲遣张管事回府是希望你祖父能请了秦六爷来帮忙,你为何也跟着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