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禾尴尬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吧!”
反正人也走了,她还是抓紧时间转转吧,这里真不愧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卖杂货的铺子、摊子,杂耍的、吹糖人的、卖字画的,总之吃的喝的玩的乐的都有,尝不到老城的饭菜,福珠表示还是可以用各种小食慰藉慰藉心灵。
几个人从街中走到接尾,又从街尾走到街头,手上拎着各种现吃的,等着煮的、干的湿的佐料。
“小姐,我实在走不动了,不如找个地方歇歇吧。”阿余哀嚎道。
“我来回三趟见这家烤鸭人不少,闻着味道也纯正,进去买几只咱们就回家?”福珠见时辰不早了,回家正好天黑。
他们一进门,福珠就注意到有位姑娘攥着鸭腿,食的爽快。虽然大礼朝开放,准许女子上街,也不拘着她们出门做生意,但女子相对于男子来说,还是很收敛的,她穿过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豪放的姑娘。
因为福珠点的烤鸭不少,得现烤,所以四个人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等,福珠正好坐在她对面。
这姑娘梳着单螺髻,乌黑的发丝下面是一张瓜子脸,食的开心以至于眯起了眼睛,她身边的嬷嬷时不时给她提提袖子,一看就是福窝里长大的姑娘。
福珠感叹:好洒脱的女子不惧食客过来过去的异样,专心享受美食,在后世也很难做到。
很快,楼梯间传来的酸语打破这个美好的画面:“我从楼上就想是谁家的小姐这么没样子,原来是赵尚书家的凝儿小姐呀!”这人嗓子又尖又细。
“这里外客如此多,还真是丢京城小姐们的人!”又一人附和道。
打头的说完不算,还走到人家饭桌前奚落人家:“我还以为你食什么山珍海味呢!原来就是只鸭子,难为你食的这么香了。”
姓赵的姑娘嚼完嘴里的鸭肉,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新晋丽贵妃的侄女,柳淑柔姐姐呀,怎么,你高贵还不是来这酒楼食饭了!你清高怎么不去食草喝露水去?”
“我们点的是羊肉羹,就是比你这鸭腿清高!”柳淑柔说,见福珠目不转睛地看她,尖声道:
“你这村姑看什么看!”
“我只是不认同小姐你的说法罢了!”福珠道:“谁不食五谷杂粮,食物都是自然的馈赠,也没有贵贱之分,要是挨饿,就没人挑三拣四了!”
“你说我们挑三拣四?”柳淑柔不可思议道,赵凝儿在一旁消除声。
“你怎么说话呢!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吊梢眼的姑娘向着柳淑柔。
“我只是说事实罢了,管他是什么身份?”福珠淡淡道:“羊肉好、鸭肉猪肉也不错,只要食的开心,顺便填饱肚子,说明这就是好东西,以食物来定义高低贵贱,未免有些狭隘了?”
“你这村姑竟然还说我狭隘?”柳淑柔瞪大眼睛,翻来覆去就是那两句:“你这贱人,我要让我三哥将你抓起来!”
“哎呀!”胡凝儿突然站起来,长凳拱着柳淑柔的腿,差点将她拱倒,幸好拿着鸭骨头的手将她扶住了。
“你,这是我昨日才拿到的天水碧色轻容隐花裙,你赔的起吗你!”柳淑柔看着大大的五个鸭油指印崩溃大叫:“你就是故意的!”
“哦,我要是不扶住你,你就跌倒了!”赵凝儿无辜道:“你不感谢我就算了,竟然还恩将仇报?”
吊梢眼小声说:“淑柔,这裙子现在洗还能洗净,咱们赶紧回去吧!”
柳淑柔一听,也不吵了,提起裙子往外跑。
福珠见她跑了,与胡凝儿相视一眼,两人都大笑了起来,笑够了,福珠道:“多谢小姐相助!”
“她们是冲着我来的,这么说还是你受我的牵连,不必谢我!”胡凝儿朗声道:“还有,别叫我
小姐,我看咱俩年纪差不多,就叫我赵凝儿吧!”
“我叫董福珠,是城外开饭馆的,听她们说,小姐你是尚书之女,咱俩地位悬殊,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城外开饭馆?”胡凝儿惊讶道:“你会做菜?食肆都有什么好菜?”
福珠无奈,她的关注点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只是家常饭菜,有猪肉菜、羊肉菜、凉菜、面食、凉皮凉面......”
“说起猪肉菜,端午节我爹爹买了猪肉粽,润香黏香,还有里边的蛋黄,沙沙流油,现在我还忘不了了有多美味,可惜错过了时候,只能等明年了!”赵凝儿遗憾道:“你知道那家饭馆吗?”
福珠尴尬地看看阿余,不好意思地说:“那就是我开的饭馆,蛋黄肉粽最后卖亏了,所以买不到了。”
“啊,原来我爹爹说的那个手巧的掌柜就是你呀!”赵凝儿拉着福珠的袖子,激动道:“蛋黄粽子没有就等明年,你快给我说说,还有什么好菜!我爹和我娘尝过一次,回来就老馋我,可把我嫉妒坏了!”
“主要卖的是猪肉菜,之前菜样多,但现在天热了,凉皮凉面占大头,每日再随机做一道肉菜,口味不定!”福珠回答她。
“哇!听起来不错诶!饭馆在哪里?改日我一定去!”赵凝儿就喜欢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总是固定菜谱多没意思,每日都有新惊喜,那多有盼头。
“就在城郊码头最西边,叫‘有福来’”福珠这次进城,一直在为自己打广告。
“好!我明日就去!一定要好好尝尝福珠做的菜!”赵凝儿开心道:“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你就不要再叫我小姐了!”
“好!和你成为朋友我很荣幸,凝儿!”福珠叫她名字。
“到时候见?”赵凝儿与福珠告别,带着嬷嬷走了。
福珠摆摆手对陆禾说:“咱们也回吧!”
林庭和陆禾坐在车外,福珠和阿余坐在车内,撩起车帷,望着醉人的晚霞,心情极好,她又装大了自己的队伍,离梦想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