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新年伊始。
大街小巷可谓是安静极了,前一晚的狂欢在此时进入了休整档,时间尚早,一切都静悄悄的。
当然,忙碌的人总是不分时间的,一大早的,横店驻留的各班底也不约而同地开启了新一年的工作,《六千里路》剧组赫然在列。
半天假伴随着迎新年,休闲得人骨头都酥了,一人手上一包新茶,据说还是今年的新茶,味道很好。当然,这茶也是用来醒神的。
被迫清醒的众人眼里无光,毕竟说是福利,还得自己去泡茶,在这个快节奏的生活模式下,很是麻烦。
不过,自然还是有人喜欢的,三三两两结着伴去感受新年第一份大礼了。
随砚昨晚喝了不少,又接着解开了藏在心里很久的心结,一夜好眠。因此今天的早起倒也没太影响到他。
程景提前在现场监督着,避免有在岗位上的员工犯懒拖延进度,四处巡视,这边指导一下那边提醒一下,从表情上看不出好赖。
见随砚晃悠到了自己面前,瞥他一眼,不是很在意地开口:“说明白了?”
随砚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现在过来就是来跟他说这件事的,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顺势承认了:“嗯。”
他其实有些疑惑不解:“你怎么知道?”
程景轻飘飘地说:“很难看出来吗?你们没在一起之前的磁场就不一样,更何况现在?现在都不用感受磁场不磁场的问题了,看你表情就知道了。”
听了他的话,随砚下意识摸了摸脸,尽管他并没有觉得能从脸上读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既然程景这么说了,也没有必要过多纠结,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就够了。
程景在他发愣的间隙举着对讲机朝那头交代着什么,说完之后问他:“缪亓则呢?没和你一起来?”他边说边看时间,“去找找他,等会儿讲下戏,今天也不能马虎。”
“他和我一起来的”,说着左右望了望没见到人,又问:“他知道分寸,再说了我可不想去找他,我们只是在一起了,不是公开了。”
程景:“那你们老夫老妻的注意影响,别说到时候说着隐藏,结果人尽皆知。”
“什么老夫老妻?我们刚在一起啊!”随砚腹诽,他怎么知道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算上上辈子那么些年,两个人之间的相处确实担得上老夫老妻。
问话的人理直气壮,脱口而出:“那还不是你们——”
他话说到一半,看见缪亓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程景下意识截断了话,几秒钟的目光交汇,他甚至看见缪亓则把食指搭在唇边轻轻摇头示意他,他才彻底明白过来。
还以为都说清楚了……
随砚没注意缪亓则从自己身后来了,就见跟他对话的人说着说着没了后半句,一脸疑惑:“我们怎么了?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程景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安抚他:“没什么,是我觉得你们的感情一定可以长久,天地可鉴的那种。”
随砚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奇怪,连说的话都奇奇怪怪,他笑了一下:“你倒是懂我们。”
没等他多想,余光里就看见缪亓则来了,他招呼着:“来了,程导说等会儿要针对后面的剧情进行细化理解,正要去找你呢。”
来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就来。”
看着他们背对着自己并排说话的样子,程景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末了就又投入到准备工作当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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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一支弓箭铿锵有力,划破空气的声音不容忽视,直直地停在远处的靶子上。
“殿下,此次授射课程你完成得很出色,陛下也一定会欣慰。但要再接再厉,切莫自满。”负责教授君子六艺中的“射”的老师是定方将军的副将,技艺高超,其中以箭术较为突出,往上数也是某届武状元。投了营跟随定方将军直到如今。
被点到的是虞言念,当今太子。
也因为太子本人正处于一种学习的状态,早就叮嘱不必过多繁文缛节,一切从简,尤其是武课。
虞言念一身白衣,腰间烫金繁文的束带勾勒,发束高高收拢,连平常的宽袖都被舍弃,整个人一副凌然正气。少年身形抽长得快,十几岁的年纪愈发高挑,性子倒是从小那般,愈发沉稳。
听了副将的话,虞言念微躬身行了学生礼,温润的声音传来:“学生省得,多谢师长教诲。”
副将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做什么,都是殿下本人的天赋。
这话倒也不是徒有其表,在副将看来,这位太子殿下天生聪慧,早在各事上有自己的见解,就连学术方面也是聪慧过人,一点就通,对比同龄人更要出色。
当然,这还只是这位太子殿下想要让看见的部分,知进退,懂分寸。究竟还有多少能力,就不得而知了。
副将这一路走来,也对不少人传授过技艺,大多都是在军营,剩下一部分则是世家公子,最有脸面的便是被选中,有幸授予这未来国君技艺。迄今为止,也就两人的天赋令他赞叹不已,望尘莫及。
一人便是这太子殿下,天之骄子,另一人——
“咚——”
又一声箭矢发出的声响,循声望去,只见红心靶被穿透,箭头淹没在另一端,只留箭簇在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