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许久未说话。须臾,便见他的脸上有一抹转瞬即逝的忧伤。
“你……”
谢鸣倾道:“无事。”
见他不想说,苏渡棠也不强求。
晌午之后,谢鸣倾便带着苏渡棠逛集市去了。
他俩身后也跟着两位头戴草帽的一男一女,许是顺路前往集市采买东西。
沿途一位身着道士服的老头拦住了二位,“贫道见你二位印堂发黑,恐有灾祸……今日有缘,我可帮你们化解。”
琴宗的基础课程中也包含了周易卜卦,面相手相等,宗内甚至有精晓奇门遁甲的弟子,对于这种江湖二流子也是嗤之以鼻的程度。
谢鸣倾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苏渡棠按住了手。“哥哥,这位道士说的有理。万一真的有什么灾祸呢?”
“好吧,那便看看罢。”谢鸣倾语中带着无奈。
算命老头的摊子就在路边,一张木桌子两张木凳子,上头挂着一张八卦旗子。
他饶有介是地说道:“这位男施主,命带煞星,可是爹娘死得早?”
此事苏渡棠是知晓的,若是谢鸣倾的父母还在世,肯定不会让他去琴宗做修仙的苦差事。
谢鸣倾道:“是。”
“今日可是在何处高就?”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男人沉着道:“不瞒你说,如今在朝廷当官。”
眼前的老头瞪大了眼睛,拱手道:“男施主,若是明日飞黄腾达,可莫要遗忘我啊。”
谢鸣倾挑眉道:“我与你非亲非故,何来遗忘之说?可别上赶着攀关系啊。”
见谢鸣倾本人并不好说话,老头将视线转向苏渡棠,“这位女施主的命盘…我怎么有些看不清晰?”
苏渡棠摆手道:“若是看不清晰,那便别看了。”
“女施主怕本就不在因果之中,”老头猛得抬眸,“你将手伸过来,我且为你称骨摸相。”
谢鸣倾握住了苏渡棠欲要伸过去的手腕,“不必。”
老头的脸垮了下来,“你们当真不信任我。”
苏渡棠传了灵识通讯:“跟踪的人不见了。”
明明是一眼便能看出的诓人小伎俩。谢鸣倾刚刚不知苏渡棠为何要在此逗留算命,这时才反应过来,出门后身后一直跟着的一男一女此刻忽然消失了。
不知是何门派之人,随意试探便上钩,估计也并不将他二人当回事。
苏渡棠不禁在灵识内好奇地问:“话说,哥哥你在琴宗高就这么多年,平日不怎么与其他门派交往,他们认识你吗……”
谢鸣倾刚想回应,却被老头打了岔:“施主,我这里有一张符纸,可保你二人平安。”
苏渡棠接过仔细打量,朱砂红在黄色的符纸上龙飞凤舞画着常规的纹样与字符。“既然是保平安,为何送我们驱魔符?”
老头道:“不是送的——你得随缘给点。”
苏渡棠:“……”于是她从袖中掏出了一大把与老头所持一模一样的驱魔符纸。“这些送给你。”
这些驱魔符纸都是她在基础班时学画符时的产物,虽然威力比较小,但是驱赶普通迷路的邪祟倒是够了。
老头愣了愣,“你们……你们竟也是学道之人,此来戏弄我罢。”
谢鸣倾道:“没有此意。你知道神器一事否?”
“当然知道,那可是仙门来的法器啊。降临在了‘琴仙’的府邸,真是便宜了那小子。”老头意味深长道,“难不成你们是来收服那神器的?”
“不,是来告诉你,此处已经不安全了。”苏渡棠吓唬他,“神器降临,必会吸引邪祟围成,这些邪祟们最爱的就是你这种算命二流子,有点仙悟但不多吃到嘴里嘎嘣脆。”
老头面上流露出慌张的神色,颤颤巍巍地道:“施主您说该怎么解?”
谢鸣倾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一把符纸还不够你驱赶邪祟吗?”
苏渡棠将老头自己的符纸交还了回去,“这驱魔符还是你自己留着保命罢。”
算命老头忽然就站起身,结结实实地给师徒二人拱手鞠了一躬。
谢鸣倾受得起。但苏渡棠哪里受得起,立刻也起身回礼节。
“贫道对施主恩情感恩戴德!”
激动之余,老头眼里竟挂了泪水。
谢鸣倾一点都不客气,只道:“你只须告知我们‘琴仙’府邸,便算是还了恩情。”
“就在那处……”算命老头指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