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里,人们都喜好出来游玩,逛逛街市,而关雎楼则是个中首选,于是在孟蒹葭走后不久这里又出现了冤家路窄的一幕。云间走在前方下了楼,宁知晓随只落后他几步,却好巧不巧看见陆芳宛那张惹厌的脸。
云间与陆芳宛擦肩而过,后者在与宁知晓对视的一瞬,心中不甘又更上一层,她堂堂太傅之女,想得到一个男人竟如此不易。可是,素来不都传说云间此人不近女色吗?难不成见到宁知晓后就被俘了心?她更不愿在此事上居于宁知晓之下。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知晓不想与她有何交集,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在下至最后一级阶梯时,被陆芳宛伸腿使了绊,她便眼瞅就要扑向大地。
明明自己都不想和她冲突,但她居然还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出丑!宁知晓心中也有一团火气直冲天灵。及时伸手朝陆芳宛腰间的束带一抽,下一刻,宁知晓跌倒了,而被她这一拉扯的陆芳宛也没讨到好,束带落地,外衣斜斜被扯开了。
“宁知晓!!”陆芳宛连忙捏紧了衣领,旁边的侍女手忙脚乱给她整理,她没想到宁知晓反应得那么快。
这一摔,宁知晓只觉自己方才吃下的东西差些要倒出来,纤手擦在木地板上蹭破了皮,火辣辣地疼着,木樨木槿将人扶起来后心疼不已,前些日子受的伤刚好了□□成,又来。
“吼什么?!”
宁知晓忍着疼起身,眼中却不像陆芳宛那般充满暴怒,看了看自己破皮的手掌,又对她说:“谁叫你非要绊我呢,我这手也不太听使唤,才无意间扯到了你,你别破桌子先伸腿,恶人先告状了。”
陆芳宛的脸色属实好看,一阵红一阵紫的,瞧着跟逛灯会似的,她朝前走了两步,又想说什么,便看云间一手将宁知晓揽到身后,随即一脸不善地盯着自己。
“云将军,她如此行为,云将军还要护她不成?!”
“何种行为?”
云间眼神在她紧捏着的衣领处瞥了一眼,很是不屑地继续道:“哦,陆小姐莫不是当我是个瞎的?既不能管好自己的腿,那不如砍了的好,东川郡主已是给你脸面,如果我是她,你可不如现下这般好过。”
他的语句间有不容抗拒的威慑力,也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这种不入流的招数,这也就是在皇城,若是从前,这种挑衅似的行为他何以得废这么多口舌,直接利刃出鞘教对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便是了。
“云将军,你......怎能如此与我说话,你可知我是......”
陆芳宛被他的话扎得有些难过,当下便换了副模样,那楚楚可怜又眼带泪光,叫周围好些人看了都不忍再说重话,顿觉应该将她捧在手心好生呵护。
“是谁重要吗?我一向不是君子之行,从未说过不与女子为难,今日之事我记下了,陆大小姐,好自为之。”
撂了话,他看向宁知晓时即刻变了面孔,眼中心疼十分真切,谁看了也不由夸赞一句好郎君。
牵着她的手腕走出关雎楼,回了马车上,流光拿出药箱后,云间便让他们都退了出去,他自己给宁知晓上药。
幸而只是擦伤罢了,膝盖处估摸是青紫了,只是不便让他看,毕竟两人还未成亲,有些礼数,还是要守的。他将药粉小心翼翼点在宁知晓受伤的手心处,这样子让她想起他们掉在蛇窝里那次,她给他上药时也是这样认真的表情。
“云间。”
宁知晓第一次唤他的名字,这二字出口,云间竟觉得十分好听,如天籁一样。
“方才还是谢谢你为我出头,以往她们也总这样,我也回怼,如此唇枪舌战我都习惯了,习惯到麻木,但今日之感有些不同,突然觉得,有个人帮着我也不错。”
“以后,再有这事,不用跟她们废话,略施拳脚便好,你不太懂,我就教你几招,足够应付这些绣花枕头了。”
听着他的话宁知晓发笑,世人总讲究女子要举止得体,贤良淑德,到他这里倒是反了常纲,还教唆自己动拳脚,不过,她的确很赞同云间的提议。
“好啊,那你教我吧,这样下次她们再招惹我,我就能让她们那张引以为傲的小脸变得比山花更红,那更漂亮不是。”
“自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