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中宫宴正在进行的同时,潼桦山深处一批人清一色的夜行衣,手中握着前朝皇陵完整的的地图在寻找方位。
按理说前朝皇陵那样庞大规模的建筑,总应该是不难找的,可领头人也顿感奇怪,无论他们如何寻摸都不得其位置。这张图还是在前朝战乱时他们趁机从宫中盗来的,完整的内部地图,却在此时派不上任何作用。
“主子的意思是要凑齐四方宝物,玄玉玺就在皇陵之中,就是不知为何寻不得皇陵坐落在何处,此次为霜不在,也是个给你们出一出头的机会,可别如他此番一样丢了隐夜阁的脸。”
余下等人同声应是,各自思索不同,待领头人下令分散开去寻找,终有两人远离后开始低声耳语。
“好歹也是隐夜阁数一数二的杀手,他不会那么容易丢了命。”
“只是如今仍不知其生死,亦不知其所在,山村之事败露时,他就不该再去皇城刺杀东川郡主,近日频频有意外生出,怎会不忧心。”
冰冷的女声中又透露了一丝异样的情绪,理应是身作杀手,不该有的思绪。
又言语了几句,原是为霜自冬园时与长使会面商议山村中下了七幻散之毒的后续,没成想听得一阵追杀声,转了个角又撞见个倒霉蛋,因不能透露半点痕迹,便将那倒霉蛋缢死了投进井中。
东川郡主又与一不知其名的男子破坏了隐夜阁在山村中的试验,为霜这厢便被下令遮掩痕迹,谁能想到他竟那般胆大包天直入皇城刺杀去了。而除了东川郡主,隐夜阁还并未知那另一个男人的身份,只有为霜见过他,但为霜如今不知所踪。
这一夜,预示了新年的开始,宁知晓不明所以的是,这也是风浪的开始。她自身命格奇特,与她在一处时不时便会有好运发生,这也是为何她与云间能阴差阳错进到前朝皇陵取得玄玉玺的原因,就看隐夜阁那些手里拥有全貌地图的又如何,还不是连入口都寻不着,有地图又有何用。
皇城上空放过了礼花,烟岚消散后余留一抹火药的味道。树下两人这般显得亲密无间的姿势着实暧昧,远远跟来的流光木槿见状更不敢上前打扰。
“皇令已下,明日,云家便会有人上门同东川王洽谈你我婚事,这个,便还由你保管吧。”
躺在云间手掌中心的,是一颗坠珠,上刻有云字,这次还挂了穗子,正是当初宁知晓还给他的。
她略有迟疑地接了过来,这算什么?信物?明晓得眼前人心思深沉,可她却说服不了自己去拒绝。捏着珠子,她浅浅问他为何又将这物件给了自己。
“倘若我哪天不察,免得又叫别人拾了去,尤其是那帮聒噪的女子,再拿来做文章,你可愿?”
他问话中的语气都似乎早已笃定她的回答一般,低头盯着她,满是惑人笑意。
“自是不愿。”
脱口而出,思及陆芳宛她们若拿了信物不顾一切往上贴,就觉着一阵厌恶,转而又反应过来,自己这般不是又如了眼前人的意?
“你.....”
“那便好,你可保管好。”
不自在中带了一丝喜悦,她眼底秋波盈盈,诚挚地问他。
“云将军,可否告知于我,你究竟欲意何为?皇陵中的玺印,名为玄玉玺,在你所盗之册上均有记载,你是否,还要去寻宝册上剩余的物件?”
云间这次没有威慑她,只是也减少了温柔笑意,她那么好奇自己在做的事,是想探得究竟去告密,还是另有他意?却说如今还不能告知,只需她明白,他云间无愧于天下。
宁知晓状似理解地点了点头,他既仍是不愿说,那便算了,只要他不做何伤天害理之事,她亦可当作不知情。云间记起了他们初遇时的一幕,她便是在徽文轩看话本。
“明日关雎楼有一新的话本子,故事好似还不错,要不要同去?”
“嗯...好啊。”
宫宴接近尾声时,二人回了席面。都御使在此时将一尊金身佛像献上,寓意祝福帝后圣体金安,佑国运昌盛,奉承之意明显。帝后亦是见好就收,夸赞了几句爱卿甚得帝心,皇后将髻间一支凤钗取下,身旁宫人也是极有眼色的,接过后便送至都御使面前。
道是其为国朝操劳已是不易,又教女有方,沈大小姐今日又受了委屈,更应当给予补偿,皇后将此凤钗赠予沈明月,还免了其禁足,望她不骄不躁,贤良淑德,作京中贵女们之典范。
此番言语一出,再是糊涂的人也能明白,这便是大皇子妃定下了,如今只差帝后一道圣旨。宁知晓看向沈明月,见她脸上真的不存在半分欣喜,只是规矩地谢恩。倒真是对这女子好奇了几分,但也没想深究什么,终归与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