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周公子,幸得有你相救。”
她近日真是霉得可以,在冬园被伏杀也就罢了,如今在皇宫内还要被盯上,自己这条小命究竟是碍了多大的事,值得他们一个两个都奋起追杀?苦了自己接下来要防着的不仅是明面上的刁难,更有暗地里的伏杀。
两人谁也没去管被吓破胆的陆芳宛,估摸着她从来都是下命令的人,也不曾见过真刀真枪的场面,今日这一幕是初次遇见,才几乎惊掉了魂。宫人很快将残局收拾了,宁知晓也因此没赶上宫门落锁,误了回府。
在皇后的凤栖宫中,太医帮她诊治了伤情,好在只是皮肉伤。女医替她包扎好,她才起身行礼谢过了皇后,今日这番未意料到,飞来横祸也是无可奈何。
救她一命的周砚尘不便进出后宫,事后便离宫了。她今日只得被迫在宫中留宿。
在凤栖宫的偏殿,她格外无聊,木樨因心疼她的伤口而落泪:“郡主当真是受罪了,这般深的伤痕,可得好生用药,免得肌肤再留了疤去,郡主很快就该待嫁了,眼下却又出这档子事。”
“替我操心什么,仅是一道伤疤,还能叫我未来的郎婿刻薄了我吗,他若如此,也不值得让我同他齐心。”
木樨抽噎得吭哧瘪肚的,传闻平南将军杀伐果断,英勇神武,可这人吧好似就是有点儿什么大病,极度厌恶那些被人送去他帐中的倾城女子,好几回竟都是举着长枪将人给打出来的。
“郡主啊,你说这未来的姑爷总不能是军营中待了太久,都生了断袖之癖了吧?”
宁知晓的脸色便秘般地难看,断袖之癖?本就没留给她什么好印象的平南将军因此在她心中的形象又被添了一笔墨水。
“我一点都不了解他。”
“不晓得能被人传扬得如此的到底是个何如模样的人。”
她只在之前听闻自己这未来夫婿,乃当朝开国大将军所收之义子,她本应是被赐婚于大将军嫡子,最终变为了连同将军府一丝血缘都无的他。
她听过他的名字,大将军姓云,而他好似叫云间,云间,云公子……怎的又想到那个人,还真是巧合,那窃贼竟和她未来夫婿一个姓氏。
心中打着小九九,这两个人大约是半斤八两吧,一个疑似断袖,一个确为窃贼。
她不知彼时她口中可能有断袖之癖的窃贼,正于城郊一处农庄附近。云间立于田野边,这个时节的雪是真好看,点落在他玄色的衣衫上,又化为水珠。
“公子,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吗?”流光捧着一副卷轴询问道。
“不,年关将近,我猜京城会有一番精彩,流光,我们多久未回京城了?”
“回公子,自你被封为平南将军至今,我等驻守边陲已有五年了。”
五年,五年未回来过了,他至今还记得那时京中在春风十字路卖热汤面的小贩,红梅小巷中制泥人的小摊,芍药大街上做画糖的老师傅……
“公子,你……”
“流光,很快会收到召令的。”
云间这两日琢磨着那位木晓姑娘究竟为京中何许人也,直至安插在京中的眼线传来报告,冬园赏梅时不见了两个人,一个是工部尚书嫡次女,而另一个,便是他那婚约的对象,东川郡主宁知晓。
木晓,宁知晓,她倒也是个聪明的,晓得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头一回,他对这场婚约没那么厌恶至极,只不过依然心存芥蒂。只是不知,若他们再见面,当她知道他便是平南将军时,又会是如何一幕。
“真可惜,若她不知我们提前回京及后续的事,我即便真娶了她也无妨,囚于后院便是,可眼下,她知晓的有些太多了,早知她是东川郡主,当日就该让她沉潭。”
流光打了一个寒颤,这样的公子好可怕:“其实,木晓姑娘……哦不,东川郡主好像也不错,公子真不思量思量?”
“嗯,不思量。”
“再见她时,我会提醒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是个聪明人,想来应该知道多嘴便得永远做哑巴这个道理。”
流光:……
如云间所言,召他回京的御令被快马加鞭送出京城,眼线早已将具体情况告知于他,他只需要把控好自己出现在京城的时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