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临微微勾唇,口中念咒,温榭顿时不动了,表情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抬头,原本多情的眸中眼下是清晰可辨的怒意:“你卑鄙!”
“卑鄙?能将这东西种到妖帝大人体内,便是我实力的证明,何来卑鄙一说。”萧煜临根本不以驱动同心蛊为耻,反而更加猖狂,加重了同心蛊带来的痛感。
温榭的表情又是一变,意识到这人并不打算放过自己后,狠狠咬牙,眼神变得凌厉,身后的狐尾伺机而动,迅速朝萧煜临缠去,动作快的像是想要穿透他。
两人很快缠打在一起,任萧煜临反应再快,也抵不过狐尾的频频猛攻,身上不可避免地挨了很多下。
两人实力本就相当,他处于上风的先机也很快被拉平,于是对待这场对战也认真了很多。
望着温榭此时明显有些不受控制的脸,超度残魂时它们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萧煜临的表情也随着这些话变得越来越冷。
温榭观察着他的变化,心道不好,果然下一秒,剧烈的痛感透彻胸腔,好像要把他撕裂一般。
他下意识痛叫出声,萧煜临趁机翻身而上,只手拿捏住温榭的命脉——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感受到威胁,温榭的身体软下来,双手捂住心口,细密的薄汗沁出,狭长的眸子变得通红,眸中是水汽氤氲的朦胧,使得这张脸上棱角莫名淡了几分。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不是想知道那天残魂到底说了什么?我告诉你。”
可惜这淡下来的几分棱角并非没有使萧煜临放手,反而更加凶狠。
“我再问你一遍,你和韩虽辞到底是什么关系。”
望着面前这双闪着危险光芒的眼睛,温榭艰难地呼吸着,大脑飞速运转,知道自己这次也许是真的惹火了他。
“普…普通朋友,刚才已经断绝来往了,你看到了的……”被这人掐着脖子,他说起话来有些结巴,一只手有些无力地移到萧煜临袖口,轻轻地扯着。
许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脆弱的样子,萧煜临终究还是松了松手,驱动子蛊微微放松下来,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那日在魔域,你也是这般同我说,说你与那鬼君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旧友,我视你作同盟,不曾想,你们两人的关系竟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简单。”
不等温榭解释,他又发狠般低头,死死看着他的眼睛:“超度残魂的时候,它们竟将我认作是那韩虽辞。”
讲到这里,他眸子染上一些冷意,残魂小心翼翼地样子历历在目。
——
“鬼…鬼君大人,您这是新习得魔域之术了吗?”可能是回光返照,那时的残魂状态貌似好了许多。
萧煜临动作一顿,似乎对他的称呼很不满意,残魂对上他的眼神,有些心悸地咽了口口水,“不是不是,我看您使的是魔息,就忽然想起来,那作恶的东西好像也是魔域之物,我想着这也许是一条线索…”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鬼君?”萧煜临没有耐心听这些,直接打断它,无比凝重地等着它的回答。
残魂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什么?”
萧煜临出奇地没有生气,而且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残魂恍惚想起来,那个鬼君向来是一副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样子,如何会有眼前人这样的稳重,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颤颤巍巍地解释道:“啊?公…公子恕罪,实在是这么些年来,妖帝大人身边除了那位鬼君以外就只有四位护法,这四大护法我们都认识,剩下的就只能是鬼君了……”
说完还偷偷用眼瞟萧煜临。
萧煜临表情不变:“哦?这么说,你们妖帝大人同那位鬼君关系匪浅了?”
残魂见他的反应,不知道该怎么说,酝酿半天后开口:“这…应该倒也不算,只是这千百年来,鬼君和妖帝大人来往不算少,可能二人多少是有些交情的吧……”
它一面说着,一面暗暗唏嘘,要是可以,它真想擦擦脑门上吓出的虚汗。
“嗯,我知道了,多谢。”
残魂受宠若惊,连连颔首,“啊呀公子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
听到这里,温榭有些愕然,萧煜临说完,眼中亦有些猩红,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你便是这样同我合作的?便这样同我交易的?”
“自初识时,你便一次又一次对我无礼,言语挑逗,这些我都可以视作是你生性无羁,放‖荡爱玩,可你不知道,我生平最恨背叛。”
窒息感再次涌上大脑,温榭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被迫承受怒火,意识逐渐有些模糊,骨子里的疯狂开始蔓延。
眼见面前的男人情绪也开始有些不受控制,温榭的狐狸眼微微眯了眯,找准时机,原本松懈下来的狐尾忽然凸起一条,尾尖还带着刺眼的光芒。
“老子说了没关系就是没关系!”
噗嗤一声,当初那只束缚萧煜临的枷锁此时化作匕首,整根没入他的胸腔,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让萧煜临根本不及反应。
这种情况下,竟还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萧煜临捂着往外渗血的胸口向后退时,心中不免下意识感叹。
这一狠招过后,温榭先是瘫在地上,放肆地大笑两声,又缓缓爬起来,撑起身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挑衅似的看着对面逐渐坐起来萧煜临。
被汗水打湿的鬓发贴在额前,眼中是无畏的笑意,为这张风华绝代的脸渲染出一抹妖异凄然的色彩。
“萧煜临,你是实力深厚,又有同心蛊加持,轻而易举便将本君压制,可你记住,本君向来没有乖乖束手的习惯。”
“便是死,本君也要讨厌的人先下地狱。”
“本君若是吃亏,那么哪怕是自损,我也会在那人身上千百倍讨回来。”
“我再告诉你最后一遍,我同韩虽辞以往曾是旧友,但自从你我相识以后,我便同他保持应有的距离了。”
“就算先前我曾对跟韩虽辞的关系有所隐瞒,也不是你对我大打出手的理由,既然你我统一战线,你就应该相信我会有分寸,而不是这样贸然对我动手。”
“我讨厌事事违背我计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