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发出一声轻微的爆炸声,下面的锣鼓声都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热闹的响了起来。
沈问丝将怀里晕倒的人抱到了床上。
姜怀忆醒来的时候发现外头已经天光大亮,外面的人声传进了葛家的大院,一直到了她的耳朵里面。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木头床上,立马坐起身来,褪下脚腕上的袜子看了看,上面两个黑黑的手印。
她非常不争气的被鬼吓晕了,这双阴阳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她扭头想要找沈问丝的身影,发现她正坐在门边,悠哉的喝着茶。
还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保温杯,里面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她的脸氤氲在雾气里面,看不真切,阳光透过水汽,将她的眉眼照的夺目。
不知道为什么她做了这行,她这张脸,就算去做演员,都非常拿的出手。
姜怀忆坐在床边,她这个屋子显得正常多了,完全没有她那边才有的那股子潮湿的霉味。
“谢谢你,沈……道友。”因为不知道她叫什么,还是这么称呼了。
沈问丝的神色淡淡,依旧坐在门边不知道她这样坐了多久。
“你心悸受惊,四肢逆冷,看起来是被吓晕的。”
姜怀忆吃惊:“你还会把脉?”
她可从来没听说鬼修有这样的本领,道医她倒是知道,玄门的一个偏支,会学点祝融术。
沈问丝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
昨天晚上的时候太紧张,此刻姜怀忆放松了一些,鼻间传来她身上的冷香。
她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沈问丝:“你该不会怕鬼吧?”
姜怀忆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什么怕鬼?我怕鬼?绝对不可能!”
她从小到大最大的秘密就是这个,虽然说两人现在是合作的关系,但是难保结束之后她不会把这个事情说出去。
两派一项不合,好不容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扭转了在同门眼中的形象,绝对不能让这个对家知道。
沈问丝若有其事的点头:“也对,姜道长是玄门众人,若是怕鬼还怎么吃这碗饭?”
姜怀忆松了口气,缓步挪到了窗边,看了看下面,发现昨天漫天飘洒的纸钱,在院子里面一张都看不到了。
下面热热闹闹的已经开始布置起了婚礼的现场,到处都是一片红,原本紧闭的大门也敞开了。
门外门内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她有股冲动,现在就想出去,立马逃离葛家,这个地方她实在是不想待下去了。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突兀的吓了她一跳。
沈问丝却已经推开了房门,门外的用人已经穿上红色的老款大褂。
手上举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几盘点心,还有两壶茶水,旁边压着红色的婚庆帖子。
见到沈问丝之后,佣人将东西摆好,将那红色的帖子递给了姜怀忆。
“小师傅,老爷说今天傍晚的婚礼还请您二位写祝词,您写好了,叫外面的人送到下面就行。”
说着没有给姜怀忆说话的机会,拿着那深褐色的托盘又走了出去。
门外明晃晃的站着两个一动不动的人,长长的身影印在纸糊的窗户上面。
还是和昨天一样,完全不给两人走的机会。
姜怀忆思考着如果现在出去的话会有多少胜算不被拦下,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间。
她很快就垂头丧气的坐回了桌前,老实的开始写祝词。
两方成亲是极为讲究的,这样的祝词应该是祖内德高望重的老人题写的,绝对不是她这样的能写的。
这葛家八成是想找点事情给她做,顺便时刻监视两人的动向。
她实在不明白,她们两人留在这里还能有什么用,主家完全不放人的事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日上三竿,气温似乎是有些回温,她掏出师父留给她的细娟纸,发现上面又出现了一行字。
“葛府,小心午时,亥时。”
沈问丝凑近了一些:“上面说了什么?”
姜怀忆边拿手机边说道:“葛府小心午时,亥时,咦,不就是现在?”
手机上面的时间已经快走到十二点了,一天之中阳气最重,也是阴气最重的时候。
沈问丝冷不丁的站起身来,黑色风衣的摆打了个旋。
姜怀忆下意识的跟着她站起来,快走到房门口的沈问丝突然顿住了脚步。
“既然姜道长不怕的话,我们还是不要在一个房间好了。”
姜怀忆攥紧了手心,看着对方将房门重重关上。